所以,邵樹德下令蜀中給復兩年,緩一口氣。沙州那邊的局勢也穩定下來了。
趙王邵嗣武親至,總督各路兵馬,追著回鶻人打,小勝數場。但敵人其實並未有多大損傷,只是看到夏軍不斷增兵,不太好搶了,於是主動撤退。
「高昌回鶻,朕將來定要將其連根拔起。這些年來,壞了聯多少好事了?」邵樹德舒服地枕在餘廬諸姑的大腿上,說道:「在平定南方之後,朕就著手西征。這一次,朕要親自去高昌,執其君長問罪。」
月理朵懷孕之後,有些嗜睡,這會剛有點迷迷糊糊,聽到邵樹德這句話後,陡然睜大了眼睛。
邵樹德哂笑。月理朵根本就不像女人,對軍國大事和權力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但邵樹德知道,她確實是女人,包容得他很舒服。以至於在診斷出懷孕前,形狀已經被徹底重塑完畢。
「陛下,西征之事,讓禁軍大將領兵即可。他們打了幾十年仗了,熟稔軍事,何必親自勞碌呢?」餘廬睹姑輕輕按摩著邵樹德頭部,勸道。
「你不懂。」邵樹德嘆道。
打卡這種事情,能對你說嗎?西域陷蕃百餘年,在此時的人看來或許不怎麼樣。可在後世之人看來誰能想到,自唐失去西域後,一直要到清朝才能再奪回來呢?
差不多一千年的時間,歷史給中國人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再者,關西也有些年沒去轉轉了。
當年認識的父老鄉親還有幾個在世?小時候的玩伴還在嗎?
繡娘過得還好嗎?
黑渠兩岸的果園,還那麼茂密嗎?賀蘭山的舊宅,還能看到豹子嗎?橫山的夏天,還那麼涼爽嗎?
黃河,還是那般氣勢雄渾嗎?
太多回憶了,他想在死前去看一看。這是朕的江山!
不是充話費送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一刀一槍拼下來的,一定要去看看。「陛下······」菩薩奴也有些憂心。
「臀奴,你這麼關心朕,朕很開心。」邵樹德笑道:「無事,朕還能活五百年。」一馬車的契丹女人,各具風情,她們的富貴榮辱,確實都綁在邵樹德身上。但這些事情,又怎麼可能在乎她們的想法。
男人,還能被玩物給羈絆了?
「陛下······」車外傳來儲慎平的呼喚:「有瀋州使者至。」「什麼事?」邵樹德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問道。
「瀋州興遼縣已找到六處漢代古礦洞。」儲慎平答道。「讓使者過來。」邵樹德坐起身,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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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聖州西北百餘里的草原上,兩軍廝殺不休。阿保機站在山坡上,將整個戰場盡收眼底。
親軍是能打的大鶻軍、小鶻軍也很勇猛,還不到一個時辰,就將賊人衝殺得潰不成軍。山腳下又響起了一陣角聲。
耶律羽之帶著精選的五千壯士,換上了體力充足的戰馬以一往無前的氣勢衝了上去。阿保機知道,他胸中憋著一股氣。
他的父親偶思在北樓戰死。
他未過門的新娘蕭重衰被邵賊擄走,聽說現在是個舞娘。他的兄長曷魯連戰連敗,意志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