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璋再一次轉進了。
他只有不到三千人,既知汴軍大隊過來,此時不跑,等死麼?
他們晝夜兼程,先跑回了白水交補充糧草,打探訊息。
兩日後,大軍才再次出動,不過屯於太行陘,並未前進。
太行陘出口離懷州城不過三十里,騎馬趕路用不了多久即可抵達城下。
午時,幽深的山谷之內,王袞又一次到來了。
“張全恩帶走了兩千汴宋衙軍,還有一千五百土團鄉夫?”契苾璋摩挲著下巴,暗暗消化王袞帶來的訊息。
誠然,張全義一家基本都是武將,但就張全義最近幾年表現出來的水平,沒人還當他是武人。張全恩水平如何,契苾璋不清楚,但下意識覺得不會太厲害。
“契苾將軍,千真萬確。如今城內還有一千汴宋兵、一千懷州兵,守將叫範居實。”王袞說道。
王家兄弟對張全恩沒什麼好感。蓋因懷州刺史的位置本來是他們看重並以為十拿九穩的,可誰成想節度使換人了。恩主趙克裕被罷職,路上還被夏軍擒了,張全義自兼孟州刺史,懷州刺史給了弟弟張全恩,王班大失所望。
趙克裕出面稍稍一拉攏,再許以刺史之位,便願為內應了。
不過契苾璋看得出來,王氏兄弟還在左右搖擺。
龐師古十萬大軍猛攻河清,聲勢浩大,誰看了不怕?
萬一他擊破夏軍,收復河清縣,取得大勝的話,你在此時作亂,豈不是找死?
但野心也是實打實的。見小利而忘命,幹大事而惜身,首鼠兩端,搖擺不定,說的便是王班這種人。
“範居實何許人也?可知兵?”契苾璋問道。
“範居實乃絳州翼城人,跟朱全忠有些年頭了,還算知兵。”王袞說道。
“你個毛錐子,也知道別人會不會用兵?”契苾璋嗤笑一聲。
王袞額頭青筋直露,終究還是沒說什麼。是你問我他知不知兵的,說了你又不信,合著就是來找茬的吧?
當然王袞也確實不太清楚範居實厲不厲害,他也只是從他人的評價中略窺一二。
公允地說,此人還是有些本事的,戰爭經驗也很豐富,打過黃巢、秦宗權,朱瑄、朱瑾,立功的次數還不少。
範居實也是朱全忠晚年殺掉的大將之一,理由是“玩寇”,很可笑,其實就是想殺你,隨便安個罪名罷了。
兩次兵圍太原,威震河東的大將氏叔琮被殺的罪名是“縱兵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