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罕之不置可否,反問道:“懷州城內有多少兵?”
張源德答不上來。
這等軍事機密,誰會告訴你?野外行軍時還能觀察,人家躲在城裡,你怎麼知道?
“修武縣不是汴將王班的桑梓麼?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聯絡下王班,就說他如果不配合咱們,就扒了他家祖墳, 將他爹的屍骸挖出來斬首。”李罕之理所當然地說道。
張源德有些躊躇,不是不願意砍骷髏頭,而是王班的家人搞不好已經被拉丁入伍了,至於女人嘛, 大家都懂,可能已經被玩死了。
是的,李罕之的軍隊就是這樣一種怪胎,有點當年秦宗權的蔡賊的味道。大部分蔡賊,其實都是受害者,家園被毀,妻離子散,然後他們被徵丁入伍,再去禍害別的家庭,偏偏下手還賊狠,這種心態一般人很難理解。
李罕之一看張源德的臉色,就明白了七八分,只見他冷哼一聲,道:“不摸清楚敵情就貿然行事,取死之道也。我用兵數十年,經歷過的戰陣不知凡幾,能活到今天,便是因為從不盲動。汴軍出城部伍,帶隊的是誰?”
“張全恩。”張源德答道。
李罕之的呼吸粗重了起來。
張源德看著他,等他回覆。
“張慎思去哪了?”李罕之又問道。
“去了軹關。”
“為何?”
“聽聞夏將符存審在填平壕溝,清理道路,有可能要攻軹關,張慎思親自坐鎮去了。”
“符存審?”李罕之提高了聲音。
“是。”
“哼!這狗東西,如今攀上了邵樹德,竟然抖起來了。”
張源德不敢插話。他知道李罕之目前的情緒有些不穩了,還是別觸黴頭的好。
符存審、王建及、李鐸、何絪這四人,原本都是李罕之的部將,可如今全跑到邵樹德那裡。
還有個楊師厚,在宣武軍為將,也漸漸冒頭了。
他們這個小勢力出人才啊,可惜全部改換門庭了,讓人很是無奈。
“不打懷州,去搶糧。”李罕之重重地拍了下桌案,道:“河陽比澤州還窮,沒甚意思。軍中糧草也沒多少了,去沁水,搶了汴軍糧草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