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羨亭低頭不語,不知是不願還是不能。他只撐著許少央的肩膀,額上冷汗涔涔,喘得厲害。
辛晚樓二話不說在他身上上下一摸,兩下從他懷裡掏出一瓷瓶,從中倒出幾粒丹藥,問道:
“這是延胡索”
許少央點頭。
她瞬時將那丹藥塞入沈羨亭口中。
沈羨亭一驚,睜大眼睛望向她,眼瞳比往日更加濕潤。他額上細發被汗水浸濕,淩亂地貼在臉上。
他唇齒間含著丹藥發愣,辛晚樓一時惱火,指尖一按,迫他嚥了下去。
“你痛成這樣怎麼趕路別逞強,省得拖累我與許姑娘。”
“馬在哪兒”她問。
許少央騎一匹黑馬。沈羨亭正要上他那匹小白馬,忽而被辛晚樓一把拽開。
她翻身上馬,一拽韁繩,冷聲道:
“上來。”
“小白脾氣不好……”
“我給你當了月餘馬夫。”辛晚樓拉住韁繩,在馬背上冷眼乜道。
*
許是延胡索的藥效漸漸上來,身後那人漸漸不動,連呼吸都變得清淺。辛晚樓反手摸摸他的臉,問道:
“你還活著嗎?”
“真遺憾……”沈羨亭伏在她肩膀上淡淡地說,“我還活著呢……”
辛晚樓點頭,道:“抱緊我,一會兒便到長安城了。”
“我們不去長安城,”許少央在一旁說道,“鄺樓主正要殺他呢,我們怎麼還敢回長安城這幾日都是躲在城郊。”
說著,許少央自黑馬之上拋給她一把鑰匙,道:“這是客棧的鑰匙,向西一直走,阿亭認得。”
“那許姑娘你……”
她擺手說道:“我今日是偷跑出來的,得在天亮前趕回棄月樓,免得樓主生疑。”
她調轉馬頭,對二人道:“我們就此分別,過幾日再與解休一起來看你們。”
“好……”辛晚樓說道。
沈羨亭在她身後動動,似乎直起身子,對許少央道:“師姐務必保重……”
許少央轉頭一笑,打馬往遠處去。
待她走遠,辛晚樓才拽起韁繩,將馬頭往西邊調轉。沈羨亭出聲相攔,道:
“不去城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