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
辛晚樓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雙唇微啟。
許少央深深皺眉,耳尖微微染上紅:
“宇文樓主原先就是個風流男子……哪怕是他過世那年他也一直都是萬花叢中過。就算是從青樓裡把鄺螢買回來的……這種事情,在他身上都不稀奇……”
“鄺螢確實漂亮——其實原先就有些風言風語,可我一概沒信過!此事在鄺螢做了樓主後就更沒人敢提——可這枚刺青卻實實在在刺在他身上了……恐怕那些流言……八成是真的了。”
辛晚樓揚起眉毛,已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只覺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便點點頭。
許少央看向那架毀壞的箜篌,說道:
“我近來想起又一條傳言——說……鄺螢原先是青樓裡彈箜篌的妙手,昭華公主聽說後,曾請他在宮外彈過一次。如今見了這架箜篌,我便覺得這樁傳聞八成也是真的——鄺螢同公主早有私交,他繼任樓主一事,只怕也有公主從中幫忙。”
“還有這個——”
許少央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張紙條,遞給辛晚樓。紙條上只有四字——
“‘任……君……除之’。”
辛晚樓喃喃念道。
“此信是鄺螢被阿亭殺死當夜由信鴿送來的。送信之人晚了一步,鴿子飛來之時鄺螢剛剛斷了氣。”
她臉上擔憂更甚,在燭光中晦暗不明。
“你覺得……送信的人是誰?又示意鄺螢——去殺了誰?”
她不再多說了。
辛晚樓捏著紙條,卻兀自看得出神。她盯著那短短四字良久,聲音一沉,緩道:
“這個‘君’字……”
“什麼?”
紙條上的字寫得遒勁有力,“君”字一撇甚長,離其下“口”字甚遠,尾端鈎起。
辛晚樓眯起眼睛,心下冰寒,呼吸都沉重起來。
“當時……僱我殺了沈羨亭的那個人,”她沉聲道,“他曾寫過‘載雪居’三字……”
“那‘居’字的下半……同這個‘君’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