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安長思找了許多麻煩吧……”辛晚樓支支吾吾,心裡慚愧,“怪我空有一個宮主名號,卻連一個安長思都管不了……倒是讓棄月樓麻煩連連了。”
許少央啞然失笑,聞言說道:
“火餘宮是火餘宮,辛晚樓是辛晚樓。我向來知道是安長思給棄月樓添的亂子,此事與你無關,我怎麼會怪你呢?”
她邊說邊從桌案旁拿起玉蘭息,眉頭微蹙:
“你恰好來了,我倒是有件事要同你說。”
“什麼?”辛晚樓問。
許少央正色道:
“你說這藥是昭華公主給的?”
辛晚樓點頭。
“許是我想多……可我近日覺得,這昭華公主給的藥……多少有些古怪。”
“我前日傍晚試過這藥,效果好得出奇,第二天一早傷疤淡了一半。可用藥的時候,卻疼得我險些放棄……”
“我自己也是藥修,可卻從未聽說過什麼祛疤的草藥能這等虎狼……加之——我忽然想起與之不相幹的另一事……”
許少央抬起眼睫,杏眼波光粼粼地望著她,暗含絲絲擔憂。
“你同我來。”她緩聲道。
辛晚樓不明所以,同她一同走入正在重修的玄機殿。玄機殿中陳設皆空,屋頂已徹底拆掉,只剩幾扇半截的牆壁。許少央帶她走入原先應是寢室的位置,還未砸去的雕花地面上有一處顏色較淺,瞧著是安置不久的新磚。許少央矮身下去,稍一用力,將那塊兒花磚掀開。
“這是——密道?”
“是密室,”許少央看著直通向底下的幽深階梯,“鄺螢的寢殿從不許任何人進入,也是因解休要將玄機殿推倒重修,這才讓我發現此處。”
“隨我來。”她道。
兩人一同走入地下,走動七八級臺階便進入那間小室。許少央點起牆壁四角的幾盞油燈,密室中的模樣便豁然開朗了。
那是一間不大的四方屋子,其中堆滿民間常見的孩童玩物,她腳尖一動,不巧踢到地上一個笑口常開的不倒翁。辛晚樓後退一步,那不倒翁卻已來來回回地搖晃起來,抖著那張笑臉。
她心裡一酸。
不過這些東西不算令人驚奇,倒是密室正中一物實在惹眼——一架毀壞的箜篌,絲弦盡斷,斷口齊整而光滑,瞧著像是被人一根一根割斷的。
許少央輕聲道:
“鄺螢死後,替他入殮之人在他身上發現一個印子……乃是南邊青樓常有的——一枚小腹處的紅色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