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老不死的,你個老畜生,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溫婉突然發了瘋一般地抄起四腿長角桌上擺放著的一隻雙耳大肚子白瓶,瞅準了奶孃的腦袋,用力砸了過來!
‘啪嚓’
‘嘩啦’
‘撲通’
響聲過後,奶孃倒地鮮血如注流得滿地皆是......
溫婉似是看見了血,一下子將她嚇住了,雙腿一軟,差一丁點兒一屁股坐在地面上,踉蹌轉身而逃,出得門口時,將門緊緊地給推上......
室內安靜極了,沒有一絲的聲響,奶孃似是暈死過去了。
玳瑁在也忍受不住,這個時候,哪怕還沒走遠的貴妃跟溫婉掉頭回來滅口,她也要出去救活奶孃!不論她是否會跟從前一樣,嘴裡連半個感激的字兒都不往外吐!
猶如一條魚兒一般,順著床榻之下游了出來,不是不想站起來,而是渾身麻木,早已經不聽了使喚,好像忘記了還會直立行走,唯有大腦還是清醒著的。
滿地都是花瓶的碴子,片片瑩白的碎碴子泡在鮮紅的血液之中,白白紅紅,紅紅白白,仿若溫婉一下子將她親姨娘的頭給爆開,腦漿崩裂!
“奶孃,奶孃,醒醒,你醒醒呀!”
玳瑁委地而坐,直接將奶孃抱在了懷裡,抱得緊緊的將胸口壓在她腦袋的傷口上止血。
向窗外看了看,沒有人,第一個反應就是在此時,她不能大聲的喊人求救,以免打草驚蛇。
她能感覺到懷中的奶孃沒有死,只是巨大的打擊加上大量的失血令她昏死過去了。
“奶孃,你為什麼不躲呀?”玳瑁低聲問道,“你為什麼不躲呀?”
在溫婉舉起花瓶砸來的那一剎,奶孃確實沒有躲,只是下意識的將頭偏轉向了一側。
哀大莫過於心死,她的心死了!
過了一會兒,玳瑁感覺到自己胸前的衣裳都被鮮血溼透,她稍稍的直起身子,觀察著奶孃的傷口,見鮮血似是稍稍的止住,慢慢的以雙腿跪起來,想將奶孃弄到床榻上去。
突然,覺得小腿鑽心的一陣疼,一塊碎碴扎進了肉裡,她強忍著站了起來,一步一步,連拖帶拽的將奶孃總算是倚著床榻坐在地面上。
以枕巾將頭上的傷口給她扎得緊緊的,正思著不知如何之時,‘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玳瑁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以為貴妃、溫婉又或者是太子等想不到的人,突然竄出來。
驚懼萬分看向門口時,卻發現是一陣風將門給鼓搗開,什麼人也沒有。
想了想,看著奶孃蒼白的臉毫無一絲血色,大片的黃褐斑如枯葉埋在臉上,即將與她同化成一堆泥。
這樣致命之傷,隨時隨地可能要了她的命,她不能死啊?許多的話她還古沒有說,也極有可能不死她也不會說一個字兒!
起身,直奔向門口處不遠的一面櫃子,宮人差不了多少都會把緊急處置傷口的藥粉之類的東西放置在此處。
奶孃沒有什麼東西,早在方嫣紅領人前來翻箱倒櫃之時就已經知道了。快速的開啟櫃子,果然見到應急的藥箱放在此處。
也不是什麼技術活兒,玳瑁三下兩下的就將奶孃的傷口撒上止血的藥粉,緊緊的包紮,然後以茶壺中的溫水,為奶孃擦拭著臉頰上的血跡。
可能是因為有風吹了進來,空氣的血腥味兒也漸散,奶孃醒了過來,她第一的反應就是推了一把玳瑁,意思讓她快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