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眾人都去了白安易的府邸中。楚愁則是先行告別,去找趙芷水去了。
一路上,聽聞路邊歌聲不斷。
“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樂天鎮因為醉吟先生白安易的緣故,人人皆會唱吟《長恨歌》,甚至是三歲稚童都會哼唱幾句。
趙芷水正在小鎮中間的一口水井旁坐著,面前就是說書先生,在一棵大槐樹下說書,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來往的外地人甚多,所以聽客還算不少。
“說那醉翁先生啊……不滿一歲的時候,雖不能言,但可識‘之’‘無’等字。”
“兩歲時,醉翁先生的爺爺確鍾先生駕鶴西去,確鍾先生亦是文采飛揚之人啊!善屬文,尤工五言詩。”
“三歲時,醉翁先生開始讀書寫字,五歲的時候便可作詩亦。”
說書先生搖頭晃腦,不停扇著扇子,一幅好像親自經歷過的誇張神情,看的趙芷水不停地偷笑。
“芷水,在笑什麼呢?”楚愁走了過來,看到趙芷水笑個不停,就開口詢問。
趙芷水扭頭見是師父,就捂著嘴笑答道:“哈哈哈……師父,你看那說書先生,樣子好搞笑啊。”
“要不這樣,怎麼吸引人家來看?如果一本正經的說書,你也不會在這裡 一直聽,對吧?”楚愁摸了摸趙芷水的頭,笑著說道。
“師父,我都長大啦!還摸我的頭!”趙芷水噘著嘴不滿道。
“好吧,什麼時候你的年紀能有師父的一半,我就不摸你的頭。”楚愁攤手一幅‘我也很無奈’的模樣。
楚愁走到趙芷水旁邊,坐了下來,一起聽遠處高聲說書的中年男子說書。
“二十九歲時候,醉翁先生遇到了上一任帝國宰相微之先生,因為年齡相近,才氣相同,兩人便互為知己。可惜的是,微之先生已然逝去多年。”
“三十四歲的時候,醉翁先生與好友一起遊玩,酒席之間,談及唐明皇與那位貴妃娘娘的悲劇,遂命筆墨伺候,一氣呵成,千古名篇《長恨歌》就此名揚天下!”
“三十六歲,醉翁先生任左拾遺,與朋友之妹楊氏結為夫妻,兩人和睦。奈何天妒英才,生下的四女一兒,只有一女長大成人。這是先生之痛,亦是我等之痛啊!”說書先生捶胸頓足,彷彿是自己至親亡去一般,惹來周圍聽書人一陣發笑。
“後來,不惑之年的醉翁先生被貶於江州,遇琵琶女,聽聞琵琶聲作千古流芳的《琵琶行》。直到接近知天命之年才得以回朝。這時的醉翁先生已然不再如同年輕時候那般耿直較真、不知進退,而是變得知進退,懂得權衡利弊了。”
“再後來,便是任刑部侍郎、刑部尚書,然後致仕還鄉了。當年一同做翰林學士的六個人,唯獨醉翁先生未能做到宰相之位,其餘五人皆做過宰相。醉翁先生至今已經歷八位帝國天子……”
說書人說道最後,聲音不再那麼高亢,只是如同平時說話一般,娓娓道來。
“這位公子,我們家主有請。”一位六品修為的中年男子向楚愁走來,恭敬地說道。因為家主說了,這個人是他的忘年交。
楚愁與趙芷水,在那中年男子的帶領下進入了白府。之前那些公子哥與千金小姐們本就是路過此地順路拜訪,所以並未長時間逗留,一番交談慰問後便離去了。
白府很大,屋閣眾多,府中有一片假山,一座小池塘,甚至白府正中間,有一座小湖,名為‘望潮湖’,湖中錦鯉數百尾。聽聞帝國天子都曾數次來過白府,在望潮湖垂過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