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記住,我就三杯的量,三杯一過,必定醉得稀里嘩啦大笑大哭滿地打滾然後就地昏倒人事不知,千萬別讓我喝到三杯以上。”
“我聽說不是長得漂亮的女生酒量都很大嗎?”
“你覺得我長得漂亮?”
“不是,這不重要。你真的就三杯的量?我喝酒經驗很少,你知道的,我在單位混得不是很好,沒什麼鍛鍊的機會。”
於是寧春宴就顯得不是很高興:“我反正就三杯的量,你要是讓我喝到超過3杯,那就是你的責任。”
王子虛說:“那簡單,待會兒你一上桌,就說,各位大佬,小女子剛剛吃了頭孢,以茶代酒,望大家寬恕則個。現在立法這麼嚴,大家都不敢硬勸,不然得負責任的。”
寧春宴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但是你想想,人家為什麼要讓我來?”
王子虛問:“為什麼?為了看你喝酒?”
“某種意義上可以這麼說,”寧春宴說,“你知道他們下午幹嘛去了嗎?石同河跟我們李院還有其他幾個打麻將去了,一晚上輸贏好幾萬那種。”
王子虛愕然:“打這麼大?利益輸送?”
“不,這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小錢,只不過是一種社交手段,就跟摜蛋一樣。他們不來錢不痛快。”
寧春宴說完,衝他眨巴眨巴眼,又說:
“石同河的兒子在南大上了這麼久的學,但他們這個父子關係到今天才在校方這裡公開一點,為什麼呢?一個是文人清高,以前拉不下臉來找到機會跟我們學校搭上線……”
王子虛打岔:“現在怎麼又不清高了呢?”
“你等我說完,現在不清高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呀,石漱秋大三了,接下來要出國、保研還是別的什麼,他爸爸肯定要提前為他鋪好路。上臺演講也好,爭奪翡仕文學獎也好,都是攢履歷嘛。”
“哦……”
王子虛的腦海中飄蕩起了一個熟悉的旋律:我有一個——好爸爸!好爸爸!
寧春宴接著說:“今天這個局是什麼意思呢?咱們只是個引子,其實咱們不重要,石同河只是借這個機會跟學校領導搭上關係。讓我們去參加,也是順理成章,活躍氣氛,主角是石同河。”
王子虛有些恍然:“我們是潤滑劑?”
“對,你是潤滑劑,我是花瓶。花瓶你懂嗎?”寧春宴冷靜得像人工智慧,“我要是不喝,他們能開心嗎?”
王子虛有些心疼她:“你的自我認知也太現實了。”
寧春宴說:“那當然。”
“但是不對啊,”王子虛又說,“你又沒什麼要求他辦事的,何苦這麼拼?如果是想讓他為小王子站臺,這也肯定不是喝一頓酒就能做成的事,不用費這個力吧?”
寧春宴說:“我當然不是為了小王子,我是為了你啊。”
“啊?”
“你的新作不是正愁找不到地方發表嗎?”寧春宴說,“這次在酒桌上給石同河留下個好印象,讓他幫忙,他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
王子虛深受感動:“謝謝。”
“不客氣,”寧春宴說完狡黠一笑,“你這個本雜誌社的正式責編,光一個西河文會的頭名可壓不住,名氣得好好提起來,我們雜誌的名聲才能水漲船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