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春宴笑得賊兮兮地,小算盤打得“叭叭”響,但王子虛還是很感動,並且決定為她赴湯蹈火,士為知己者死,就算上當也他媽認了。
兩人做好心理建設,勇敢地邁步朝著酒店而去。
踏進私房酒店大門,王子虛儘管已經努力保持鎮定,還是被這裡的奢華嚇了一跳:從地板到天空都密佈著玄奧深刻的線條和花紋,既像阿拉伯高超手工藝人的細密畫,又好似後現代結構主義大師的手筆,燙金的字型漂浮在牆布上,空氣裡瀰漫著鬱金香的芬芳,能看出這裡的主人花重金將這裡打造成很昂貴的樣子,接著花費了更重的重金讓你看不出這裡的佈置具體有多少價格。
王子虛湊到寧春宴身邊小聲問:“這頓飯誰買單?”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如果讓我A,我當場死掉。”寧春宴說話很沒出息,但是讓王子虛很好受。
石漱秋站在樓梯口,看到兩人,滿面笑容地迎了上來:
“寧才女,你來啦?”
寧春宴看著他面帶得體微笑:“喲,石公子親自在這裡迎客呀?”
石漱秋不好意思地笑道:“談‘親自’這話就太抬舉我了,來的各位都是我的師長前輩,我這個小輩在之類候著是應該的,我爸也讓我多向各位學習。”
寧春宴問:“學習?可我聽蕭夢吟說,你在背後誇我長得漂亮,是真的還是假的?”
石漱秋更不好意思了:“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啊!”
寧春宴說:“我是問這個嗎?啊,你說沒說?”
石漱秋歪頭裝傻:“夢吟姐小題大做了,小題大做了。這事不值得專門跟寧才女說的。”
寧春宴“哼”了一聲,笑著放過他:“行了,我先上去了。”
“好嘞。後面也沒別人了,我跟你們一起。”
寧春宴心情很好走在前面上了樓。進了包間,王子虛看到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坐在茶座而不是餐桌前,氣氛肅穆得像是某種儀式。
石同河坐在最上首的那張太師椅上,手邊放著一盞茶,穿旗袍的小妹用輕柔的手法坐在旁邊熁盞;李院長、黃星火等等各位大佬分作兩列。
寧春宴貓著腰上去,小心翼翼地坐在最下方的沙發上,剩下一個王子虛沒有座位,只能原地站著。
“……剛好小寧來了,我們剛才正說到,國內年輕一輩的作家有哪些還不錯,這不,小寧就是一個呀。”
寧春宴連忙擺手:“我哪裡算得上啊?我寫的東西體量不夠,哪裡敢代表年輕一輩作家。”
石同河搖頭說:“我一般從不誇那些年輕作家,哪位年輕作家若是得了我一個誇獎,恐怕要天天拿出去跟人說,身價一瞬間要抬起來好幾個檔。但是我覺得,你是值得一誇的。”
寧春宴惶恐:“不敢當。”
“小寧你的作品我看過,我評價是,不說人話,不做人事,不鑽研難懂,不學深難喜。”
寧春宴的表情有點小垮,剛才醞釀半天,她都準備好接受誇讚了,可是您這是誇我嗎?我怎麼聽著像陰陽怪氣呢?
她滿臉疑惑地看向石同河,卻發現他老人家臉上笑吟吟的,一點異色都沒有,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說是表揚吧,話聽著不是好話;要說是批評吧,他笑得又十分溫和;要說是在開玩笑吧,他語氣又太認真。
寧春宴不知道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