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的,你的底子不錯,可以來柳家武祠學習。”
柳天鬆開手,將方才抓住的那枚圓潤的玉錢放到他手裡。
“這點雖然買不起糧食,但還夠買點本事,你想好了就來找他。”柳天指了指身邊的一個隨從。
那孩子被這淡淡的語氣激得氣急,奈何手腳發麻,趴在地上掙了好一會才站起來,柳天已走出一段了。
“那麼多人被你害死了你都不關心,你只關心柳家,關心錢!”
柳天的隨從忍不住了,回頭厲聲道:“不知好歹!我們大少爺已許你入武祠了,怎會不關心?”一時氣急,連用錯了稱呼都沒發覺。
“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關心什麼!”
“你——”
柳天回頭看了隨從一眼,那隨從立刻噤聲。
“我是不關心,我為什麼要關心?”
語畢,柳天不再停留,大步向前走去。
那孩子被留在原地,瞪著大眼,看著那個穿著白衣綠柳紋衣裳的人就這樣快速離去,他渾身一抖,覺出冷來。
數九寒天,富戶們門牆高築,將世事隔絕在外,為糧食花光了錢財的人們各尋出路,蒙面夜行,在陰影中苟且偷生。
皇城百姓尚且如此,蘆南的其他百姓尤甚。
但十二月三十一日的這一天,一切迎來了轉機。
時隔半年,皇帝再次上朝,百官近乎癲狂。
官員們在親衛的護送下前顧後盼地進了宮,如今皇城饑民遍地,這些人為了能夠活命,看到衣著體面的就要衝上去亂殺亂搶,為自己和家人搏取一線生機。
時辰到了,大殿上只稀稀疏疏地站了一半的人,低品級的官員只有零星幾個,臉都瘦得認不出了,但眼裡仍是一派為國為民的正氣。
君權依舊是日常的衣著,彷彿剛從後庭喝完茶過來。上了殿,先將官員們都細細看了一遍,暗暗記了幾個名字。
待他坐定,錢閣老便直接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陛下,三個月前戶部尚書柳大人罹難,至今尚書之位空缺,老臣舉薦了幾位大人暫代,為何陛下都給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