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想起來,是不是太晚了?”
好像在談論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又好像在暗示她什麼。
“你、你、你不會……”葉采薇心頭發慌。
算一算日子,真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萬一真的不幸又如同當年懷葉容安時那樣,要她怎麼辦是好?
關乎人命,此事非同兒戲。
然容津岸並未回應她,仍在慢條斯理地用餐。
彷彿用餐才是他最要緊的事。
葉采薇氣急,巾帕在手,被她攪弄得亂七八糟,她飽滿的胸脯起伏,狠狠瞪向罪魁禍首,音量提高:
“你怎麼能這樣呢?你是故意的?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所以才借了傷口的名頭把她留在應天。
“是你主動要求的,薇薇。”容津岸這才放下碗,一雙手清晰淩厲,動作利落。
然後他才抬眼,從容與她對視,眸子裡是純淨清澈,是星奔川騖,“我只是從善如流而已。”
這樣的態度,葉采薇被徹底激怒,揚手,把巾帕扔到男人那道貌岸然的臉上。
巾帕太軟,沿著他俊朗無匹的面容滑落,至襟下,她又覺得是在嘲諷她軟弱可欺,起身過去,掐住他的脖子。
容津岸的面板很白,稍稍一用力,便泛起了難以忽視的紅,葉采薇發了狠,全身的力氣擠在手上:
“那我先掐死你好了,去父留子,聽說過嗎?”
男人不動,仍是一瞬不瞬地睨著她,像睨著一個親近而又陌生的人,縱使他被她掐得臉頰發紅,也絲毫不減蕭疏軒舉的風度。
他的薄唇裡吐出幾個字來:
“我不會有後了。”
只有兩個人的室內,安靜得掉落銀針都能聽見。
呼吸和心跳都仿若靜止。
葉采薇的神思晃了晃。
他什麼意思?
怔愣間,手上的勁力鬆了下來,卻仍是環住不放,容津岸脖頸上的青筋,自她的虎口,連貫凸起。
因他面板白,稍微有點變化便根本不容忽視。
某些時候也會這樣,放肆沖幢或耐著性子研磨,裹在津津熱汗裡,又偶爾吃不完,任由沿著下巴蜿蜒流淌。
“我孤家寡人一個,要孩子來做什麼?”容津岸的話打破了葉采薇的胡思亂想。
他仍舊面色淡淡,話語卻隱隱是自嘲:
“企盼他長大,繼承我的衣缽?還是捧在手心裡長大,卻仍要把她送到別的家裡,讓她在不幸的婚姻中蹉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