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已過,一見妻子已然大好,豐萇天讓原本一直待在六禧堂照顧大少奶奶的呼延夫人、薛姨娘等人都回去用午飯,順便小憩。看著睡夢中呼吸平穩的妻子,豐萇天不禁感慨“對症下藥”四字真是貼切,四五個時辰前,還以為要陰陽兩隔,服過解藥後,危情轉瞬即逝。他一直守在床邊,握著妻子的手,不離寸步。嬰兒的哭聲從旁邊的屋中傳出,打斷了他的思緒。豐萇天這才想起自己剛剛出生的兒子,急忙讓丫鬟憐春過來照料大少奶奶,自己準備去看看孩子。
這時,秋白雁一挑簾走進屋中。丫鬟立春和憐春一見是她,很是熱情,急忙過來迎接。
豐萇天此時已經把兒子抱在了自己的懷中,看到白雁,雖不似兩個丫鬟那般熱絡,但是臉上也掛著真摯的笑容。
“我怕不是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了小少爺睡覺?”白雁接過茶碗,輕聲地問道。
“沒有沒有,這孩子是睡醒了找人。我抱起來就不哭。”說著,豐萇天將兒子抱給白雁看。
看著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嬰孩、一雙大眼睛還噙著淚水,好奇地盯著自己,白雁心情很是喜歡,暗喜自己救了這孩子的孃親、做了一件好事。
幾人逗弄了一會兒孩子,白雁對豐萇天說道:“大少爺,今天早上我師傅所說的情況引起了侯爺不小的疑慮。適才他臨出門前,命我前來六禧堂再好好調查一番,不知您意下如何?”
豐萇天對妻子中毒的原因怎會不在意呢?只是還沒有完全從之前的險情中緩過神來。白雁帶著父命前來調查,他很是認同,畢竟其中又牽扯到江湖門派,白雁查辦最是得便。他將孩子交給乳孃抱走去照顧,一臉憂愁地坐在白雁對面,說道:“我自然希望儘快查出緣由和背後的兇手、恨不能生食其肉。只是如今穎兒沉痾、還有初生的稚子,一時間方寸大亂,往後如何計議,但憑二夫人示下。”
“如此一來,我可就要開始調查了。還請大少爺知無不言。”
“二夫人請,萇天一定配合。”
“據師傅診斷,大少奶奶中毒應該是在二十或是十五天之前。不知那時她是否曾離開過侯府?”
豐萇天看了看立春、憐春兩個丫鬟,然後說道:“我是與母親在十天前回來的。父親念及穎兒即將臨盆,便不再要求我去軍營,故而我回來以後幾乎不離她寸步。就算是偶爾出去辦事,也是當天就返回。但不知我不在的時候……”說著,他的目光就轉向了丫鬟們。
立春是六禧堂主事的大丫鬟,年齡也較長,說話辦事很是可靠沉穩,她見少爺的眼神轉了過來,立刻將話接過來:“大少奶奶八九個月的身孕怎麼可能出門呢?這寒冬臘月的,即便她想,老夫人和夫人可也得讓呀?一次都沒出過府,最遠就是到老夫人的院子了。”
憐春聽了立春的講述,也在一旁頻頻點頭,補充道:“大少奶奶從一開始有孕,咱們六禧堂,不,應該是整個候府從上到下,事無鉅細,在老太太地叮囑下全都嚴陣以待,誰還敢不聽話?真是一次都沒出去過了。”
白雁點點頭表示相信她們所說,畢竟少奶奶大著肚子想自己往外跑是絕不可能的,想不驚動旁人也絕做不到。這樣一來就沒有可能是在府外中的毒了,看來一定是內鬼所為。
“那我再來問兩位姑娘,憑日裡除了你們二位,還有什麼人負責近身伺候少奶奶和少爺的?”
“除了我和憐春,還有兩個丫鬟,分別喚作盼春、喜春的可以到內室侍候,其餘都是些粗使丫鬟。大少爺身邊的小廝們,在少爺不在的時候是不能到內宅的,只能在二層院以外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