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塊壘,鬱積於心。
龔堯許與蔣問之間仇怨不該讓一無所知的小輩隨意知曉。
龔傑一手破空刀法舞得拔地倚天,蔣飛熊被他來勢洶洶面門的一刀逼得不疾馳後退,連退了數十步身拍在兵器架上。
掌心後翻,抽出一杆紅纓槍便挑開那大刀的跡向。
槍雖為百兵之王,可眼下練武場內的兵器都是尋常弟子練手所用,比不上龔堯許為了今日給義子龔杰特地打造的玄鐵連鎖刀。
龔堯許安穩坐定,還自斟了一壺茶,叩了叩茶簷,吹拂著熱氣。
蔣家武學講究平穩紮實,龔傑剛猛強硬,又年長蔣飛熊不少,他焉能討到好處?
那廂蔣飛熊和龔傑打得有來有回,龔堯許只邊品茗邊盤算著該如何。
蔣家武館是他心中的一大塊壘,眼中釘,肉中刺,他對這個小輩沒什麼太大的惡感,只是可嘆蔣問那個老賊走的安穩,沒等到傑兒武功大成替自己報仇就死了。
走得還真是安穩體面。
“都是蔣家正義之人,傑兒堂堂正正打就是,別叫飛熊覺得你在欺辱他。”
蔣飛熊被龔傑壓制,龔傑有心作弄一番,好替義父出氣。
陡然聽見義父開口,龔傑也只是刀慢了一瞬,而後粗聲粗氣回:“是!義父!孩兒曉得的!”
又添了力氣,刀刀逮著蔣飛熊的破綻而去!
紅纓是飲血之物,奈何蔣飛熊心中沒有殺氣,只有怒氣和不忿。
加之龔傑堅韌剛強,直面他的蔣飛熊避無可避地有了焦躁之心。
龔堯許只笑著看。
日漸毒辣,演武場院門緊縮,被困在其外的若干弟子奴僕各個坐立難安,有嬌弱怯懦如谷芽的丫鬟婢女已經在嚶嚶抽泣了。
“少爺,少爺不會有事吧安伯!”
安伯嘆了口氣擺了擺他的頭顱,看見幾個預備要爬上院牆的弟子,他呵斥一聲:“胡鬧!”
“你們都安靜待著!”
那些弟子受了訓斥也不覺得委屈,只是緊張道:“安伯,我們就是想看看師傅怎麼樣了。”
“是啊安伯!”
弟子如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圍了上來,安伯卻也沒得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