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三日,燕拾一沒踏出藏書樓一步,每日裡便是投入到修行之中,偶爾聽莫敬天講一些修行界的趣事。
期間,梅清秋來過幾次,卻是帶著教宗安排的任務而來,目的無非是確認浩然劍是否真的已經遺失,那根黑不溜秋的的破爛鐵棒是否就是曾經八荒劍之首的浩然劍。
只不過,幾次都被莫敬天擋在了藏書樓外,不讓他進去打擾燕拾一。
莫敬天只是告訴他,十萬裡荒原那邊的事情不用擔心,讓他回去回覆教宗,那些事情自有聖廟的聖人應付,至於浩然劍,目前還時機未到,只要時機一到,自然會重現於世。至於其他,爛船也有三斤釘,他這被稱為大乾皇朝最廢的仙人境,還沒廢到可以任人宰割。
梅清秋聽出了話裡頭的玄機,自然高興萬分,總算不負教宗所託。
問起燕拾一情況的時候,莫敬天只是告訴他,浩然書院的將來就落在了這少年的身上,能否恢復往日的榮耀,要看這少年將來能夠走到什麼樣的高度。
梅清秋卻聽出了別的東西,當時便笑道:“扛了大半輩子,終於可以卸下這肩頭的重擔了!”
莫敬天也沒多說什麼,只說道一切還是要等這少年聖廟之行回來再說。
梅清秋卻以為自己已經知道了所有,莫敬天已經選了燕拾一成為自己的傳人,那鐵棒就算不是浩然劍,浩然劍也必定還在莫敬天的手中,而且已經屬意燕拾一成為新的浩然劍主。至於聖廟之行,完全可以理解,每一任的八荒劍主,得到八荒劍認主之餘,還要得到聖廟的承認才行,雖然不過是些形式上的儀式,但由來已久,千萬年的傳承還是有必要繼續執行下去。
梅清秋既然能被浩然書院的那些老怪物選為院長,雖然修為不算高,但也是精明之人,除了燕拾一身上的隱患沒有猜到,其他的都已經離實情八九不離十了。
梅清秋想到終於有機會將院長的重擔甩手給那少年,自然高興萬分,這將近一百年的歲月裡,可說是勤勤勉勉,也是心力交瘁。
梅清秋別了莫敬天后,直接去了趟玄乾宮。
教宗秘密接見了他,等梅清秋彙報完一切之後,莫敬天的話雖然有些模稜兩可,而且很大部分是出自梅清秋的猜測,但教宗經過自己的推測之後,結果與梅清秋所說相差無幾,唯一的變數就是那名叫燕拾一的少年能否扛起浩然劍主這面大旗。
教宗忽然想起那日在乾武廣場見到的情形,問道:“對了,清秋,曹破向燕拾一發出了挑戰,你覺得燕拾一有沒有勝算?”
梅清秋說道:“不敢欺瞞教宗,燕拾一那小子雖然贏了韓飛,其實靠的全都是運氣,燕拾一本人目前只是四境武夫,這幾日才開始跟著莫師叔修行,所以呢,接下來的單人賽,燕拾一對上曹破,一絲勝算都沒有!”
教宗沉吟片刻,說道:“曹破這少年,我注意很久了,給他十年時間,有望踏入上五境,我有心將其拉攏到玄乾宮來,只是觀此子,性格略嫌殘暴,還需要多加打磨。原本他向燕拾一挑戰,我也不怎麼在意,但現在情況卻不同了,既然燕拾一很可能就是新的浩然劍主,對於大乾皇朝甚至是整個大同天下的重要性,不是一個曹破可以比擬的,我們有必要在他羽翼未豐之時將他保護好!”
見梅清秋只是眼睜睜看著自己,教宗無法只能挑明說道:“你想辦法讓燕拾一沒辦法在單人賽中出現。”
梅清秋捻起鬍鬚,說道:“我對那小子雖然瞭解不深,只是經過這幾日的觀察,那也不是會輕易服輸之輩,曹破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其發出挑戰,要讓他主動放棄,只怕有些難辦!”
教宗想了想,說道:“你有個徒弟叫王太平吧?那小子是王應龍的兒子,我從小看著他長大,是個古靈精怪的主,這任務就交給他來辦!”
梅清秋想不到自己這個徒弟跟教宗大人還有這層關係,想起王太平往日裡的表現,覺得確實是這件事的不二人選,若是連王太平都辦不成,那便沒有法子了。
藏書樓裡,燕拾一嫌棄地擺弄著那根鐵棒,卻不知道,也是這根破爛東西令到大乾皇朝修行界的領袖對自己刮目相看,原本沒人問津的雜役小斯,竟然使得教宗屈尊降貴去設想如何能夠讓這個小子不會踏入險境。
“燕拾一,你在不在裡面?”
書院後山被一聲叫喚聲打破了原來的寧靜。
燕拾一精神一振,聽出了聲音的主人就是那個微胖的少年王太平。那兩天的接觸讓他對這個小胖子產生了一些好感,雖然胖子看起來有些怕事,但關鍵時刻跟自己還是有些心有靈犀,特別是打敗韓飛時,臺上臺下與自己的對線,堪稱完美!
燕拾一笑著小跑而出,“胖子,是你呀,怎麼來了?你師父沒罵你?”
王太平眼中有狡捷的寒芒一閃而過,笑道:“這個時間,我師父早就歇息了,哪裡會管我。”
燕拾一在藏書樓裡頭稱得上是日夜不分,小胖子這麼一說,才發現已是子時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