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他的心就痛得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看來您的情況也不怎麼樣啊,教宗閣下。”大洛韋雷樞機嗤笑道,他是有恃無恐的,即便約書亞.洛韋雷不是他的兒子,只是一個無關的人,他也不可能輕易處死自己的,除了如亞歷山大六世一般喪心病狂的人,誰能低估朱利安諾.德拉.洛韋雷?
西班牙人還等著他的迴音,法國的國王只有他能安撫,羅馬涅的領主們也只有他能夠與之一戰……還有那些老奸巨猾的樞機們,他們能夠屈服在武力的威脅下,但一旦能夠反撲,他們撕咬起來,會比誰都可怕……
他必須說服他的兒子……就如亞歷山大六世一再重申的,最重要的是家人……是血親,他們必須緊密地聯合在一起,即便需要他暫時向自己的兒子卑躬屈膝……
“我想讓您見個人。”約書亞.洛韋雷說,然後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兩個士兵將一個戴著面具,兜帽的人拖了過來,讓他在大洛韋雷樞機面前站好。
一個士兵拉下了他的兜帽,扯下了面具,暴露在火把亮光下的是一張令大洛韋雷樞機感到陌生的面孔。
“啊……”約書亞.洛韋雷說:“您忘了他了,”他點點頭:“那麼我來提醒您一下吧,”他轉向自己的父親:“他有個綽號,叫‘豬油皮‘。”
大洛韋雷樞機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二十年前,正是他派出了這名刺客,讓他去阿西西除掉魔鬼一般的兒子,失敗之後,他就失蹤了,他以為這個刺客已經被皮克羅米尼,或是博爾吉亞殺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
“你可以幹你的活兒了。”約書亞.洛韋雷說。
“豬油皮”猶疑著,“真的嗎?”他問道:“只要我做,您就放我走?大人,”他嘶啞著聲音說:“他是您的……。”
“父親,”約書亞.洛韋雷為他補充:“但那個時候,我也是他的兒子,對吧?”
“豬油皮”不再猶豫,大洛韋雷樞機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想要咆哮,嘶喊,掙扎,但對於一個即便被囚禁了二十年,卻依然強健的刺客來說,他的反抗就如同娼婦與客人間的玩鬧一般。
“神啊,求你保佑我,因為我投靠你。”刺客將繩索套在了大洛韋雷樞機的脖子上後,開始念那首他極其熟悉的詩篇。
“我的心哪、你曾對耶和華說、你是我的主.我的好處不在你以外。
論到世上的聖民、他們又美又善、是我最喜悅的……”
“豬油皮”所熟悉的咯咯聲響了起來。
……
“……我必稱頌那指教我的耶和華,我的心腸在夜間也警戒我。”
要勒死一個孩子,應該連續誦讀祈禱文兩遍以上,勒死一個胸脯飽滿的女人,則需要四遍,一個強壯的男人,需要五遍,老人反而需要六遍或是七遍,他們雖然衰老,氣息微弱,但比起年輕人來反而只需要更少的空氣。
這次他念了足足九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