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血將軍,真的是在戰場上如魚得水,他和野豬同時身處在了騎兵陣型的最前方,乃是鋒矢的最前端,給人的感覺卻是風格截然不同。
野豬乃是擎著山河盾直接沒頭腦的往前撞去就是了,山河盾此時用了武親王錢震給出來的配方之後,重新獲得了新的器魂,被野豬灌注入怪力之後,山河盾的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塊鋒銳嶙峋的礁石的幻象,黑沉沉的,尖銳非常,撞在上面的騎兵無不頭破血流,翻滾彈出,彷彿是撞在了真的礁石上似的。
若說野豬這衝鋒乃是代表了“剛猛”的極致的話,那麼血將軍則是體現了另外的一種極致,那便是柔韌!
騎兵抱團衝鋒的時候,乃是挺槍橫刀,講究的是一動不動,藉助馬力來殺人已經足夠了,充其量能做的,就是將槍頭左右挪移些角度,或者將長刀上下調整下位置,一旦衝起來還亂揮亂刺的,那要麼就是在胡說八道,要麼就是遇到了新上戰場的棒槌這種人往往是沒有傷到敵人,就得先把左右的同僚傷著了。
而血將軍面對敵軍勢若雷霆的衝鋒,居然是在這刻不容緩的間隙裡面玩起了花活兒,整個人彷彿是幻化成了好幾道影子,他總是能在千鈞一髮的時間裡面找到對方刺來的空隙,然後將身軀一扭就閃了過去,最詭異的是,他的身上更是彷彿有血光不停的閃耀,凡是靠近了他身週一丈內的騎兵,無不被一種詭異的力量給摔飛了開去。
只有林封謹才看得出來,在血將軍身邊閃耀的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血光,而是一條一條的血色觸手,柔韌的時候綿軟滑溜若油,甚至那冰冷的刀刃上也能纏繞幾圈上去,而堅硬起來的時候,卻是鋒銳若刀片,在脖子上一抹!貌似是一條紅痕露出來,其實已經是深達好幾寸的悽慘傷口,什麼氣管血管食管都彷彿是被鋸子那樣給割得支離破碎,潑灑出來的鮮血更是彷彿鐵粉見了磁石,直接對準了鮮血鎧甲聚了上去。
這千軍萬馬當中,便是再強的人,也絕對不可能躲得掉所有的攻擊,只是這時候殺的人多了,血將軍的血色鎧甲上則是多出來了一層油亮的光芒,那是鮮血的精華凝結出來的,什麼騎槍馬刀沾了上去,完全就是滑不留手,根本就是渾不著力,完全傷不到他!
此時從高空遠遠的眺望了下去,便可以見到,三里部的騎兵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三角形,狠狠的撞入到了面前東海聯軍龐大的騎兵方陣當中,後者的騎兵方陣雖然還是算得上十分厚實,並且人數也是佔據優勢,但是這一次衝鋒的攻勢畢竟乃是三里部佔據了完全主動的形式,更是格外的猛烈!
此時這一戰的成敗勝負,其實就在於三里部的騎兵是否能夠將對方的這個騎兵方陣鑿穿了,否則的話,一旦衝鋒到了半途以後力竭,那麼想要再衝起來就難了。
接下來則是會出現東海聯軍最樂意見到的混戰,而且是雙方在黑夜當中犬牙交錯的亂戰!
具有人數優勢的東海聯軍,當然願意在這樣的戰場上多換掉幾名這些草原上的野蠻人,這樣的話,守衛那一座堅城的力量就又少了一分,等到這些野蠻人徹底的縮回裡面的時候,要殺死他們一個人的話,很可能就得付出更多更驚人的代價了。
儘管四下裡依然有東海聯軍的遊騎不停的匯入到了本陣當中,竭力的在增加騎兵方陣的厚度,但是,三里部的這一次集團衝鋒,終究還是在力竭之前成功的破陣,狠狠的衝了出去!
尤其是衝鋒在前面的野豬和血將軍,兩人衝入敵陣當中之後,只覺得前方的壓力越來越大,前行的過程端的是越來越滯澀,猛然之間,前方壓力陡的一空的感覺,端的是令人感覺到渾身上下幾乎是甩掉了一擔近百斤的束縛,都是完全被掙脫了也似的鬆快,忍不住都是發出了一聲暢快無比的長嘯聲。
這時候,血將軍更是清晰的感覺到,身上穿著的這件鮮血鎧甲發出了喜悅也似的共鳴聲,那是飽飲人血之後的歡暢,血將軍身上的這件鎧甲本來就不是這個位面的產物,卻是被改造之後強行留了下來,而最近血將軍從林封謹手中搞到了不少“真鋼‘,同時在施展各種秘術的時候,也因為有了玄芽丹的存在無需顧忌生命消耗的問題,剛剛這一戰酣暢淋漓的打了下來,血將軍竟是隱隱發覺,這鮮血鎧甲當中似乎還有更多的功能等待自己去開發,更多的秘密等待自己去發現.....
三里部的鋒矢陣徹底的將對方鑿穿之後,一直賓士出了足足三五里,這才勒停馬匹,接著後軍變前隊,重新整隊,要再次衝陣,這時候,野豬和血將軍再次來到了鋒矢陣的前端,雖然是大口喘息著,眼底卻是有著狂烈的嗜血之意。
有道是兵貴神速,這再次衝陣的動作就一定要快,若是再次衝進去的時候,對方還沒有從之前的混亂當中回過神來,那麼毫無疑問,這次衝鋒的難度就小得多了,簡直就彷彿是一匕首捅入到豆腐當中似的,堪稱是勢如破竹。
若是對方在你衝陣之前卻已經是再次結陣成功,那麼難度就更大了,只不過,能夠在已經被鑿穿狀況下還能迅速恢復陣勢的軍隊,估計在中原當中,也就只有最為精銳的中唐府兵能夠勝任,或者就是各大將領的親兵。
東海聯軍的將領們儘管都一直在瘋狂的吶喊著,要求重新集中整隊面對敵人的衝鋒,但是畢竟被衝散的隊伍也不是那麼好整合起來的。更重要的是,此時和林封謹他們交手的這支騎兵,乃是由各支斥候臨時組成的,並且還是三個不同的國家組成的聯軍,這就相當的尷尬了。就不像是三里部的人,一抬頭看到了那一面似乎永遠都不會倒下的大旗,便只管往這旗幟下匯聚過去便是!
因此,第二次衝陣的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瞧著那些凶神惡煞,高頭大馬的草原蠻子再次大聲呼喊著衝了上來,一干東海聯軍計程車兵都是心中膽寒了半截,等到三里部的人呼喊著衝到了半里地的時候,首當其衝的那些人二話不說,轉身撥馬就往旁邊閃!
當下這節骨眼上,說破天也是振振有詞,第一我黑齒國的人,為什麼要聽你盧俱國的命令擺到第一排去送死?第二,這晚上接的軍令,那是以小隊為單位,剿殺吳作城裡面出來的草原蠻子的斥候隊,可不是要趁著這黑燈瞎火的來一場騎兵的決戰。
這有人帶著頭一逃,其餘的人也不是傻子,而且也都有了藉口,他孃的這黑齒國的孫子都逃了,我傻子啊?還在這裡死頂?大家本來都不大認識,正好沒人舉發,還不快逃做什麼?
結果三里部的這第二次衝陣,那端的就只能用大獲全勝來形容,落荒而逃的敵人都是用背對著你的馬刀長矛弓箭了,這樣的便宜事兒上哪裡找去?而且三里部的馬好,騎手的騎術又精,這一次衝殺,直殺了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直追出三十里外再鳴金收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