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第二步的劫掠計劃,就一定是得做得火燒火燎的趕緊了再說,否則的話,軍糧這東西,怎麼也得留下一個月打底的再說吧?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否則的話,軍糧一斷,那就是卷堂大散的局面。
因此,東海諸國在中原外扎釘子,佔根基的時間,多半就不能超過了一個月,過了這個月的話,便是這根基沒有紮下來,也是得必須進入內陸劫掠了,哪怕是火燒到腚眼上,也只能瞻前不顧後。
這也就是說,林封謹只需要在吳作城這邊拖上一個月,這三國聯軍便是想不撤都不行了,必須要撇開這裡,尋找地方進行劫掠,因此,最理想的做法就是,先和他們玩上個二十天,慢慢的吊著這幫人的胃口,然後一鼓作氣全力以赴將之擊潰,進而便能換來很長的一段休息時間。
等到東海聯軍深入到了各國內地劫掠以後,都嚐到了甜頭,對吳作城這硬骨頭就更不會上心了倒黴的也就是那三國聯軍而已,其餘的國家拿同樣的兵力和精力投放在別的地方,不僅僅可以獲得可觀的收益,傷亡更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誰他孃的還捨得兵力來做雷鋒幫忙這三國聯軍搞定立足地?
這樣算起來的話,倘若做到這一步,那麼在其餘的四國回過神來,進入到了戰略相持階段之前,吳作城幾乎是似危實安的了但是,這前提就只有一個:和這三國聯軍的一戰就不僅僅要打勝,更是必須要勝得漂亮,得讓其餘的東海諸國都覺得這裡是個硬骨頭,而不是軟柿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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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天的深夜,林封謹已經來到了吳作城的附近,可以見到,遠處的平原上有火光點點,不停移動,穿插,應該便是東夏聯軍的遊騎,彷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鐐銬,環形的將吳作城給包圍住,空氣裡面更是有一種淡淡的血腥味道。
這是因為在吳作城方圓二三十里內,經常會發生小股小股的軍隊相互絞殺在一起的區域性戰鬥,在黑暗的遮蔽下,這種戰鬥相當於是很突然的邂逅的遭遇戰,來得快去得也快,兩支小隊相遇的時候,很可能翻過草丘就是狹路相逢,若電光般的一閃耀後的短短時間內,便會在大地上平添幾具汩汩冒血的屍體。
不過仔細算上去的話,這樣的對拼往往是三里部的人要佔據絕對優勢的,三里部的人弓馬嫻熟是一碼子事情,關鍵是來襲的東海聯軍無論是胯下的坐騎,還是騎兵的個頭,看起來都是要瘦上一圈兒,這在戰場上可以說是相當吃虧的。
三里部的人手與之交戰,那端的可以說是有幾分居高臨下的味道,因此雙方的戰損比至少也是要達到三比一甚至是四比一的驚人數字。不過明顯的可以看到,東海聯軍的數量要多得多,否則的話,戰場上的局勢早就全面倒向了三里部了。
這時候,林封謹沉吟了一下,便對準了天空放出了一道煙花。
此時本來就是在深夜當中,這煙花扶搖直上,在蒼穹當中劃出了一道瑰麗的弧線,最後在漆黑的天穹上轟的炸開出來了一朵明亮的大花,煞是好看,更是有沉悶的轟鳴聲傳向四面八方。
三里部的所有人對這煙花都是極其熟悉,因為林封謹之前每次召開法會的時候,便都是會連續放出這麼三發煙花,陸續首尾相接,在天穹當中炸開。差不多已經成為了他個人的標識。
見到了這朵煙花,三里部當中無論是守城還是出城的人,都知道是林封謹到了,頓時士氣暴漲,同時舉起手中的刀弓歡呼了起來,聲若雷鳴。
當然,這一朵煙花一出,所有在吳作城周圍策馬征戰的三里部遊騎立即就潮水也似的對準了這邊匯聚了過來。與此同時,整個草原上面遊蕩著的東海聯軍,也同樣是被牽引吸附著匯聚到了這個方向來,一起針鋒相對,這樣一來的話,原本散開來的斥候戰一瞬間就因為林封謹的這朵煙花,變成了近萬規模的騎兵集團戰!
此時一聚集之後,很顯然就能看出,東海聯軍的騎兵人數是要多於三里部的,並且應該是先前還在戰場上放了預備隊,此時一集中,人數至少是三里部的一倍!
好在論質量上,無論是馬術還是馬匹,顯然都還是三里部的人佔優,有道是一步搶先,那麼便是步步佔先,林封謹策馬而出,一眼就見到了狼突策馬而來,立即便對狼突附耳幾句,緊接著狼突便取出了腰間的號角仰天吹響!!
這號角聲卻不是在簡單的吹奏了事,而是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的這樣有節奏有規律吹奏!
在這牛角號聲的節奏當中,所有前來的三里部族人便開始自動的整隊,林封謹則只是勉強調整了一下,便以野豬,血將軍這兩大猛人為前鋒,讓狼突打起了旗號,不停搖動,所有的三里部騎兵便是若洪流一般跟隨著旗號開始賓士。
更令人驚歎的是,三里部騎兵在衝鋒的時候,居然還能自動的調整一下馬速,完善自身的陣型,然後形成了一個典型的鋒矢陣,對準了前方還是顯得相當混亂的三國聯軍騎兵群猛衝了過去!
幾乎是在短短的一瞬間,血肉橫飛,人仰馬翻!對面的東海聯軍騎兵本來就亂麻麻的混成了一團, 他們也只以為三里部他們也一樣是要組織陣型後才能進攻,哪裡知道,本來也是顯得一團混亂的三里部前方,一下子就有人插旗出來,緊接著,這些三里部的騎兵一下子就彷彿是吃了春藥也似的嗷嗷叫著,以那面旗幟為核心猛衝過來!
說實話,這一代的血將軍隱姓埋名在西戎這麼多年,雖然也是殺人無算,但是,還真沒經過這樣天為頂,地為堂,蓬廬為黃天,地板為厚土的正經沙場,此時天色如此漆黑,戰鬥卻是如此激烈,成千上萬的人彷彿棋子一般的在這平原上廝殺,鼻孔裡面嗅的是刺鼻的血腥氣味,耳朵裡面聽的是呼號聲和慘叫聲。
頓時,一股源自血脈當中的洪荒原始意味氾濫了出來,內心深處卻是說不出的平安喜樂,血將軍這時候才明白,自己應該是屬於這戰場的,這裡才是他最好的歸宿,西戎隱居幾十年,那就彷彿是一隻癩蛤蟆在井底撲騰,白白的糟蹋了青春年華,大好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