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從來都是跌宕起伏,我未曾預料,未敢揣測。
六歲那年,突遭異變,是我人生不可磨滅的轉折點。
我從未想到有那麼一天,我親眼看見我最愛之人殺了我的父王和母妃,那該是怎樣的痛楚與糾結?
萬念俱灰。
世間最痛,莫過如此。
因而,抵不過這樣的打擊,我的一魂一魄剝離身體,來到異世。從此,我便理智不再,痴傻同行。
偏偏傻了,卻還是記住了那人的叮囑,矇蔽天下之人,假意痴迷於太子,貼合婚約之事。
四年光景,緩緩而過。落塘之災魂魄歸位,我便是白霖霜,也是尚若如。
二十多年的境遇使我看清了許多事。感情之事,確實複雜難辨,難以言明。越是想要看清自己內心的想法,越是困難。索性,無情則無慾,無情則剛強,無情則無痛。
說不清楚言不明白的男女之事,便不要去想了。
人生往往如此,道不懂勘不透的何止一二?不明白不清醒的時候又何止一二?我自認為我可以守住自己的心,可變數依舊存在。我算著,人往往站在了最低處,便退無可退,逃無可逃。所以,我成了天下人人厭棄的妖女,受盡天下人的唾罵。
可是,我並不在乎墮落。
想要活成自己喜歡的樣子,首先得贏得別人的敬意與崇視。因此,我便設計讓自己成為那活在眾人不喜的位置。
如果你第一眼特別喜歡的人有一天讓你失望了,那種感覺可要比那種第一印象不好的人後來卻讓你改觀慘狀得多。
故,我選擇做了後者。
這一場遊戲卻終將開始。
為了將自己的實力提升,我選擇了竹閻谷。四年多過後,我學成歸來。人心向來複雜難測。可我覺得,世間始終有那麼多善意與真心存在。所以,我不嗜殺戮。可是,當身邊重要在乎的人漸漸離去,我便發現,這不是現代循規蹈矩的法治社會,這裡沒有警察,沒有條條框框維護個人權利的法律條文,沒有人道主義的國家領導人。
而只有無窮無盡的殺戮與權謀。
是的。只有權謀與算計。
儘管自己一再忍讓與逃避,一再想要去忽視那種被人暗中覬覦殺害的崎嶇險阻。可是,有些事,你越是忍讓,越是沒有盡頭。
無奈,這場江山棋局拉開了帷幕,我不知是握棋人,還是棋子。做什麼也罷,該在意堅定的,是自己的內心。我創辦瞭如風軒,發揚了遺夢軒,都是為了培育紫玉閣死士而埋的線。倘若不是絕煞和紫玉閣兩股勢力,我也不會在這場隨時都可能身死的棋局中游刃有餘。即便梅容宇不來救我,絕煞的人也有方法找來。
所以,我在撐著等到那時候。竹笛傳信,不過是最簡單不過的一種。向來,最是能掌握先機的,就是看透人心。教他們如何通人心後,再是學些活著的技巧,練到極致又有什麼覺得可怕?可怕的,始終都是人的心啊!
是什麼時候喜歡他的呢?恐怕就是從崖底迸發吧!知道他既是流雙,又是公孫青寒後,我才越發篤定自己的心意。為什麼要喜歡這樣的人呢?因為他符合我心意。喜歡一個人,無論他是何樣,喜歡了就是喜歡了,非他不可。
再次回到崖底,我望著他的眼睛,並有同情和心疼,那都是君子修和雲厲等人的傑作。若不是他們,我和他也不會經歷種種。可磨難和變數,一向為生活所有。
我輕輕道:“沒事,都過去了。傷了便傷了,以後,我會幫你物色一個女子,做你的眼睛。”他卻忽然沉了臉。我不禁改口:“看,人不就給你物色在面前了嗎?”他的臉色才緩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