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手腳麻利,三下五除二就不見了蹤影。
留下蘇奢與眾人還杵在原地,有人慌了,直接指罵蘇奢道:“大軟蛋,咱這麼多人還被人給劫走了,真是沒臉!槐爺要罰下來你乾脆一人擔著吧!”
關於人被劫走,蘇奢此時卻被方才要好受的多,一則是拾娃的性命暫時無憂了,二來那幾個人的身份絕對有份量能扛下所有的罪。
後面一個人罵了一句,其他人也都跟著開始責怪起了蘇奢,被逼無奈蘇奢返身兩手叫停道:“回去吧!回去吧!明日的義成院槐爺會有一個公道於我等!”
說罷,蘇奢瞬間覺得渾身一輕,他便立馬朝青山亭走去。
青山亭內。
“爺!您還未入寢?”
“籲…”
五槐長嘆一聲,拿起菸袋裝填上菸斗猛吸了一口,兩眼漸漸閉上,“叫你去接貨,你倒好,大半夜的才回來,還兩手空空!”
“這…這蘇奢還是不太明白爺到底鼓搗的是什麼,還請爺詳示?”
五槐再猛抽一口,將菸斗頭朝著瓦缸磕了磕,瞄了一眼蘇奢道:“那些人見到了吧?”
蘇奢故作不明白,問道:“您是說?”
“就是回來鎮子上劫走拾娃的人!”,五槐看出了蘇奢的嚴謹,有些不耐煩,指著蘇奢道:“粗處不粗,細處不細,心裡明明白白,還要拿個腐儒的口氣!”
“哦哦,爺,見到了見到了!”,蘇奢連忙改了口,戰戰兢兢將兩肩膀一縮,“那些人是不是伶…仃…嗯…”
一談到“伶仃”二字,五槐便吭了聲悶氣,然後又將煙槍裝填上點燃,“我說放一放,他就非常臭屁地以為我什麼都不管了,蘇奢你說,我五槐是不是太過仁慈了?”
蘇奢所認識的五槐即是往常有再難的坎兒都不怒於形,今天晚上這面容分明是怒火已經填滿了胸腔,都不像是沉穩而精明的幫主,幾句話下來全是粗鄙夾雜的言語,撓的蘇奢坐立不安。
待稍微冷靜了些後,蘇奢才開口道:“反正岷城還有咱的暗哨,現在岷城一鍋粥,能幹的沒幾個,再讓兄弟們勞苦一回也應該可以吧?”
“應該?”
五槐順手就一菸斗敲在了蘇奢腦袋上,蘇奢一摸頭頂,竟見了紅,血從頭頂流到了額頭上也不敢再多嘴一句。
五槐冷笑一聲道:“那五車我下足了功夫,花了將近一月的時間才從市行里弄來些,你當那是什麼?是茅坑裡的糞土啊?”
正是在氣頭上,蘇奢吭都不敢吭一聲。
五槐也不再說話,只是手拄著額頭一臉無奈地望著蘇奢。
片刻後,五槐又似是魔怔了,將那手中的菸斗往桌上隨性一丟,兩手一拍興奮地叫道:“好,這樣好!”
這下蘇奢更加不敢再有半點動作,愣愣地看著五槐怪異的行為,而五槐卻突然從桌上撕下來一塊布坐了起來,慢慢走到蘇奢跟前用心地擦拭著蘇奢額頭上的血。
“瞧給弄成什麼樣了,年輕娃娃哪有不犯錯的時候?五槐啊五槐你真是老糊塗了!”
“爺打的好,爺不糊塗!爺沒老,爺都是為我好!”
看到五槐慈眉走來親自為自己包紮傷口,蘇奢一時激動便用力地吹捧起來,那滑稽的言語讓五槐捧著肚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