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義威堂,四座俱是英雄漢。
馬軍隨即甩開皮袍,一聲喝令道:“兄弟們,先靜一靜,今日我聚兄弟於一堂不是為了什麼雞毛蒜皮的事,而是眼下的大事!”
堂下眾人頓時將目光向堂上移去,馬軍一臂高舉道:“且看堂頂的這幅牌匾,它書寫這仁義二字,義我馬軍絕不因小失大。仁,恕我實在教不會,歷來凡是仁心者,皆敗於仁心!諸位在堂我便將接下來的大事告知!”
馬軍往堂上剛剛一坐,秀才立馬從堂下出來說道:“拜過頭領,如今既有大事告知,必不可少了莊戶院的人做代表,這樣一來,同仇敵愾,才能擰成一股繩!家鄉的拔河亦是如此!”
秀才說的也有道理,雖然那群江湖人平時不怎麼與莊上來往,可是他們其中仍然有些不太信服我這個大莊主。思來想去,等到確認了主意後,馬軍隨即點點頭,兩臂一展道:“秀才兄弟真是話說到了點子上,喬家山的大勢未建,但我看到了兄弟們的同心!”
他取了一根竹板令道:“去莊戶院請代表上莊這件事就拜託元老先生了,他混跡江湖多年,為人誠懇,交往老辣,各位覺得呢?”
今日堂上的馬軍顯然精明瞭許多,比起之前馬虎行事,責任落到頭上,不得不讓他去細想方方面面。因為,在這片土地上,江湖講的就是人情,道理便是義氣,誰要是背棄了道義,那就相當於狼離開了狼群。
矢口否認也於事無補,土匪就是土匪,只有屁股坐穩了,這裡你才是掌舵人。
最是道義難解,做頭兒的,要是厚此薄彼,那誰都不會服。而馬軍又被羅桑欽定頭領,身上的擔子遠比想象中的艱難,每一件事的發生,他必須要深思熟慮。
時至今日,年歲不過二十七八,但由於歲月的磨鍊與權利摩擦,他也掛不住一張稚嫩的面容了,滄桑的胡茬像極了一箇中年男人,但威儀與天生的王者氣息早已穩穩震懾仁義堂中。
選擇元僧道,論誰也沒有過多的話可說,但是徐元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施令完告,元僧道正要領命出莊,門口卻是信報來道:“莊戶院有人請見頭領!”
不請自來,這也省了事,馬軍欲要收回元僧道的出使令時,秀才借過一步勸道:“頭領,命已發,暫不收回,但就看元老吃不吃得住一頓罵!”
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破事都甩老道頭上了,元僧道頓時不悅,一手插著腰間不知所措地摸索著那杆煙槍,遲疑了片刻道:“只要不是罵娘,吃得住!”
堂裡頓時一片歡樂,但元僧道一臉的認真不像是開玩笑,這樣就更讓兄弟們好笑了。
“別吵!讓秀才說!”
秀才故意半天憋著不說話,愣是把元僧道看急眼了,問道:“小崽兒你半天不說,看你那笑定是些餿主意,若不然我先罵你一頓,再做打算?”
秀才詭笑著將頭領與元老叫去一旁,附耳說道:“令既然發了,那就不是傍晚的事,而是清晨的事,但元老去莊戶院真是不該延誤到現在啊?是吧元老!”
馬軍頓時大笑起來,豎起拇指誇讚道:“絕!”,隨後又拍拍元僧道的背說道:“元老且放心,罵孃的事我馬軍還沒幹過!”
忽然,又一信報前來道:“頭領,莊戶院那三人已經等了好久了!”
“嗯…叫他們上堂來!”
元僧道領命後,悄悄從側門溜出了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