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有了決斷,開口道。
“既然是你自己不知悔改,那就別怪我楚家不留情面……”
話剛說完了一半,楚依依便急聲道。
“爹,您這麼做,豈不是讓女兒難堪,這哪有成親當日,便休夫的事。”
薛見本來都想著豁出去了,今天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跟許家走。
但聽到楚依依的話,他內心立刻湧起無限暖意,滿堂上千人,到頭來,竟只有一個女子為自己說話。
那許家家主繼續說道。
“依依侄女,你不用擔心,只要你們將這小子交出來,我們許家願意與楚家共結秦晉之好。”
有了這話,楚東河大手一揮,吩咐道。
“來人,上筆墨。”
很快,就有僕從端著筆墨紙硯來到了新娘子的面前,躬身將托盤舉起。
“依依,寫休書吧,這也是為了你好,嫁給這樣一個廢物,你又怎麼會幸福。”
楚東河緩緩說道。
四周賓客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今天這瓜吃的太有意思了。
一旁的薛見,雙拳緊握,身軀忍不住有些輕顫。
若是楚依依真的寫下了休書,那他絕不會坐以待斃,不就是一死,老子都已經死過了一次,還怕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了新娘子的身上,她的頭上雖然還有紅布蓋著,可那微微顫抖的玉手,卻是表明了其內心艱難的抉擇。
半晌過後,楚依依都難以抬手握筆,不是她有多麼看重薛見,而是這一紙休書下去,這薛見必死無疑。
儘管她從小都非常牴觸這樁婚事,但她也沒有絕情到為了自己,而不顧薛見的死活。
楚東河突然快步上前,說道。
“你不想寫,那就我來寫。”
只是就在他準備下筆時,從內院有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傳了過來。
“我看今天誰敢寫休書!”
這聲音不大,可卻清晰的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使得無論是賓客也好,楚家人也好,都是內心一震,神情肅然起來。
所有人轉頭看向內院的方向,只見在一個十三四歲少年的攙扶下,一個白髮蒼蒼、滿臉雞皮皺紋的老者走了出來。
這老者一隻手杵著龍頭柺杖,雙眼似蒼老的睜不開了,半眯著掃了一眼所有人,最後落在楚東河身上。
楚東河身子一顫,手中大筆立刻墜落,趕緊上前恭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