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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肆壹章 十九歲和十八歲 (1 / 2)

我想在心裡藏一點小小的確幸,這個場景在我的心裡演練了無數次,然而當真正某一天站在臺面上面對時,我告訴自己,一定不要失望。冬季不應該不應該有太陽這種東西的,就好像其實我不該回來一樣,錄取我的那個學校在北方的一個城市,唐瑋說哪裡十里風沙,百里千丘,萬里悲秋。然後我就在腦子裡構想那個城市,是不是遠在沙漠之中一點一座古城,方圓百里獨有一座城關,最適合武俠小說裡的絕世高手決戰,不分高下,只分生死的那種。

傍晚時分,我端著凳子獨自一人倚著後門坐在陽臺上,從我的瞳孔裡看過去的,一定是紅三色而妖嬈的夕陽,千嬌百媚,萬里無雲。然後我叩問心門,胸腔裡跳動的頻率沒有半分變化,如朽木不折,如冬雪不化。

如果我生在古代,我想我會一直在那座山溝裡嚮往飛簷走壁的大俠,如果有一天我的父母晚年安息,或許我會揹著家裡的柴刀,走出那座大山。當然,我會安頓好年邁的水牛和幾頭老母豬。

我在夕陽下迎接我的十九歲到來,十九歲的那個我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呢?和現在的我會不會有所不同,我們以同樣的姿態降臨人間,卻活得千姿百態,有的人就是人,而有的人卻活成了狗,學會了吃屎,學會了搖尾乞憐。好在,我還沒有變成這個樣子。

哪有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這種事情啊,當我們都暮年,雙鬢花白如雪,滿身都是暮氣,生命在一呼一吸間如流水一去不復返,然後只是回收當初,那時還是少年。

我的懷裡,抱著聶小倩送的書,只是還有沒拆開,那個蝴蝶結是真的好看啊,就好像耳畔忽然有一個溫柔的女聲在二胡悲傷的樂曲後輕輕哼唱,如一場小雨,在風裡,心湖不靜,因為雨聲不止,雖然夕陽還在,而我心中早已雨聲纏綿。

此情此景,當有煙有酒還有故事,如果可以,再來一首歌,那便更棒了。

喝過那麼多的酒,我還是覺得花生米和香菸才是絕佳的下酒菜

暮色來臨前的最後一絲光亮在窗戶中溜走,風一吹,如霧散去。

忽然間我好像就看到了暮色中與山色而來的少年,如我那時夜深人靜在玉蘭樹下看到的十五歲,來得悄無聲息。那個少年,在冬日裡,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黑色短褲,赤腳向我走來。

我說:“你來了……”

他說:“希望沒晚。“

我忽然笑了起來,說:“乘風而來,幸甚。“

他打趣道:“裝十三。“

然後,他坐在我的位置上,而我,踏月而去。

十九歲來得匆匆忙忙,十八歲走得慢慢吞吞,依依不捨。

“可有心願未了?“

“有。“

“何事?“

“菸酒未戒,理想不再,風月難看。“

“那你可活得一點也不自在。“

“所以我希望你活得好一些。“

十八歲笑了笑,就真的這麼去了,我抱著幻想,看著暮色蒼蒼,他會不會在某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再次歸來,以少年模樣。

“你在這自言自語什麼呢?“

潘曉涵從窗戶裡探出頭來,笑得開懷。

“在其位的這個明啊公,細聽我來言啊。“

我搖頭晃腦,唱起來,自顧自講了一個不怎麼好笑的笑話,然後自己笑起來,前仰後合。

潘曉涵笑著罵了一句腦瓜疼,躲在窗戶那與楊木木耳鬢廝磨,恩恩愛愛。

我終於到了小時候羨慕的年紀,可並不是那麼開心,我多想二叔還可以像小時候那樣在我不會做題的時候在敲我板栗。

只有在回首看的時候才會發現時光匆匆,過得太快。沒有什麼填補那些日子的空白,所以才會感嘆光陰似箭啊,所以這個世間,我們的過去,都不能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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