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任務很艱鉅,今日李輔國第一眼見到顧青後,便覺得任務更艱鉅了。
從閒聊到吃飯,親眼見到顧青化被動為主動,李輔國對顧青更多了幾分忌憚。
很顯然,這位年輕的安西軍主帥不是簡單角色,絕不會任人拿捏的。奪取安西軍兵權一事恐怕沒那麼容易。
夜色深沉,四周靜寂無聲。
李輔國坐在營帳內獨自思索許久,覺得有些乏了,於是打了個呵欠打算吹燈睡覺。
門簾外忽然傳來一道小心翼翼的輕喚聲。
“李司馬可睡下了?下官監軍邊令誠求見。”
李輔國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邊令誠這個人。
自從安祿山造反後,各大軍鎮奉旨平叛,剛開始時,各軍鎮的監軍尚時常將軍中大小事宜向朝廷稟奏,然而安祿山佔領長安後,大唐的權力中樞失去了對地方和軍隊的掌控,各大軍鎮的監軍們也很少向朝廷稟奏事宜了。
李隆基自己忙著逃命,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平日最敏感最在意的兵權,如今也毫不猶豫地以扔黑鍋的方式扔給了太子,監軍們自然沒有用武之地。
若論各大軍鎮的監軍的存在感,邊令誠無疑是最薄弱的。
顧青對安西軍的絕對掌控,將士上下一心同仇敵愾的氛圍,尤其是顧青對他的不待見,導致全軍將士都對他不待見,邊令誠已然被排擠到邊緣,如今顧青但凡召集將領議事,他都無法參與了,幾乎變成了安西軍裡的透明人。
邊令誠就這樣不尷不尬地留在大營裡,顧青氣勢太強大,脾氣外柔內剛,邊令誠不敢輕捋其鋒,只能老老實實地等待機會。
安西軍如今的氛圍已然有些不妙的變化,整個大營裡幾乎只知顧青,而不知天子,這種情況可是非常危險的,邊令誠是天家家奴,自然不會坐視。
在他心裡,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必須得死,不死就是不忠。
日思夜盼,邊令誠終於盼來了杜鴻漸和李輔國。
好了,告狀的時候到了,顧青和安西軍排擠我,就別怪我邊令誠不客氣了。
於是邊令誠趁夜摸黑來到李輔國的營帳外。
李輔國聽說過邊令誠的名字,也知道他是監軍,大家都是缺少零件的人,自然見面會有很多的共同話題。
掀開門簾請邊令誠入內,二人寒暄了幾句後,李輔國盯著他,等著他進入主題。
邊令誠輕聲道:“李司馬,不知二位今日來安西軍,是否為了安西軍的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