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正義”二字由誰來定義?遊俠嗎?
馬車到了常樂坊,顧青想了想,吩咐車伕去李十二孃府上。
進了李十二孃府,女弟子們正在院子裡練劍,見顧青進來,女弟子們紛紛朝顧青行禮,有幾個女弟子行完禮後卻咯咯一笑,嬌羞地跑開。
李十二孃府上有客人,見顧青突然到來,李十二孃一喜,道:“不是去終南山的公主道觀了麼?為何如此快便回來了?”
顧青笑道:“想李姨娘了,便提前回來了。”
李十二孃哼了哼,笑道:“恐怕想的不是我吧?懷錦那丫頭怎麼回事?你去道觀這幾日,她每日都來我府上催問你何時歸來,你和她莫非……”
顧青嘆道:“好好的兄弟之情,李姨娘怎可誤會?我與三弟之純潔,天地可鑑……”
“好了好了,給你介紹幾位朋友。”李十二孃不客氣地打斷了他,轉身朝前堂內的三個中年男子笑道:“這位是顧家夫婦的獨子,顧青。他非江湖之人,如今官居左衛長史。”
三位中年男子立馬起身,朝顧青抱拳行禮。
顧青笑著還禮,同時不動聲色地打量三人,三人皆是一身勁裝武夫打扮,看抱拳的做派便知是江湖人,應是俠客之流。
其中一名魁梧大漢笑道:“我叫陳扶風,籍籍無名之輩,十多年前與令雙親在長安結識,陳某生平最為敬服者便是令雙親,可惜……”
李十二孃打斷道:“好了,莫提當年的事。每次見到你們這些故人便要重提當年,一次次徒惹傷心,所以我近年已不願再見故人了。”
陳扶風笑道:“好,不提便不提,說起當年的事,我也不好受。”
李十二孃對顧青道:“你來得正好,今早從青城縣送來一封書信,看筆跡是懷玉寫給你的,送信的人說,似乎有急事,張懷玉許以重金,八百里加急送來的。”
說著李十二年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給顧青。
顧青心頭一緊,張懷玉從來不給他寫信的,這次不僅寫了信,還是八百里加急,顯然出了大事。
展開信匆匆看了一遍,顧青的神情愈見冷峻。
李十二孃看著他,好奇地道:“怎麼了?懷玉在青城縣有麻煩了嗎?”
顧青將信遞給她,苦笑道:“張懷玉沒麻煩,麻煩的是另一個人……”
李十二孃接信看了一遍,邊看邊皺眉,道:“這個宋根生是你的朋友嗎?還是青城縣令?縣令怎可如此糊塗,輕易動豪紳的土地田產?”
顧青嘆道:“這個宋根生,一直有些天真,我只是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天真。”
想了想,顧青不得不辯解道:“說是糊塗倒不至於,宋根生拿問豪紳,顯然是縣內的土地和賦稅已到了迫在眉睫的關頭,豪紳或許行事過分了……”
李十二孃無奈地道:“這些話你跟我說有甚用?懷玉寫信給你,雖未在信中求援,但能看出她也很著急了,否則依那丫頭的性子,斷不會主動寫信的。接下來你打算如何辦?”
顧青沉吟片刻,道:“信裡說,宋根生還未問出豪紳背後的人,我懷疑此人大有來頭,應是長安城的某位權貴,我想請李姨娘打聽一下,看長安城裡哪位權貴在蜀州青城縣置有大量田產……”
李十二孃點頭道:“可能會費一些時日,打聽清楚應該不難,若打聽出了結果,你該如何辦?”
顧青嘆道:“當然是直接找到正主,把事情平息下去,宋根生畢竟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他惹下的麻煩,我來擔當便是。”
李十二孃眼裡漸漸有了笑意,道:“記得你剛來長安時,臉上有笑,但眼中無情,我曾經有過憂慮,擔心你本性無情冷酷,沒想到你已慢慢在改變,如今的你,擔得起‘有情有義’四個字。”
“放心,姨娘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