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雞冠蛇神出鬼沒,極為難尋,也就是這些捕蛇人從小訓練出極為靈敏的嗅覺,再加之透過雞冠蛇排出的分辨與爬行過的特殊痕跡,這才能一路追尋下去。
不過,饒是如此,想要抓住一條行走起來如風似電的雞冠蛇,也是極為困難,即便一切順利,也要花費上個十天半月才行。很多時候,往往都是做了無用功,追蹤數十日,卻被那狡猾的畜生跳入山澗,隱進斷崖裂縫而逃之夭夭。
可是一旦抓住,處理得當,那雞冠蛇帶來的收穫也是極大。
雞冠蛇可以說是一身是寶,蛇皮蛇眼蛇膽蛇毒都可以入藥,能夠治療很多當今醫學界都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症。
製成了秘藥,賣給識貨之人,在民國之前的價格都是一副藥一根大黃魚,也就是十兩重的大號金條。
所以說,這捕蛇人雖然辛苦也很危險,一年之內只要能抓到一條,那這一年就沒白乾,如果抓到了兩條,那下一年的吃穿也就賺了出來。
當然這根大黃魚並不只是他們自己的,還是有一部分需要上繳族內,以養活那些不能進山的老弱病殘。
而且隨著實力的增強,上繳的數量也會愈來愈多,但總體看來說,剩餘的也會越來越多。
像是蛇眼蛇心這兄妹般的高手,每年怎麼著也要抓個十幾二十條。
可是,萬物有靈,屠戶殺多了豬狗,動物見了要退避三舍,更別提是這從小就滿身血腥的捕蛇人與雞冠蛇等等蛇類異種了。
隨著他們的年齡越來越大,捕殺的蛇類也愈來愈多,身上的殺氣自然也會更加旺盛,在這些靈獸眼中,他們只要一出現,就像是漆黑深夜中的燈塔一般,異常的扎眼,所以都是遠遠望見,能逃就逃,能跑就跑,只有那些逃不掉或者落入圈套的倒黴蛋,才會被扒皮抽筋製成藥物,獻身於為捨己為人的偉大事業之中。
而那蛇眼與蛇心被這個問題困擾了許久。
當他們步入化境之後,身體素質得以大幅度增強,在荒山野嶺之中奔襲如履平地一般,速度甚至能趕上那進化億萬年才優勝劣汰,生成如此身軀的靈異蛇類。
他們也因此享受了一段時間境界提升帶來的紅利,抓捕到的雞冠蛇棋盤蛇以及其他異種蛇類,猛增數倍。
可好景不長,僅僅持續了數個月,抓了五六十條之後,困擾他們整個族群的問題也在他們身上出現了。
獵物大幅度減少,甚至有好些日子都空手而歸,只能吃之前的老本。
如果不是其他人抓捕到的獵物數量沒多少變化,如果不是家中老人的言傳身教,他們還真以為那些價值高超的異種蛇類被他們抓完了。
好在捕蛇人也是一個傳承數百年的大家族,針對此種狀況,也想出了許多針對方法,比如說,一人追一人堵,設好圈套,攆著它們自投羅網,比如說佈置隱藏氣息的陣法,在這些異種的必經之路上守株待兔。
陳易之前沒有發現那蛇心的蹤跡,就是因為她一直藏於陣法之中,氣息身形隱藏起來,如果山間的一塊普通石頭,一截枯敗樹樁一般,極難分辨。
那蛇心與蛇眼走出去數里地後,蛇心見自己哥哥似是魂不守舍,不時往來路方向回望,不由笑道:“哥,還放不下那何家丫頭?呵呵,山外面的女人多得是,比她容貌更勝的也有,只要你稍施手段,那還不是乖乖任你擺佈?”
蛇眼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不是在想那何家丫頭,我是在想他們的去處,咱們最近抓的蛇越來越少,蛇君已經不滿意了,如果在這麼下去,恐怕蛇君會遷怒我們兩人。”
蛇心面色一黯,無奈說道:“那有什麼辦法,蛇君只要雞冠蛇和棋盤蛇,其他的視如草芥,而這兩種蛇類抓起來又如此費時費力,不是我們想做什麼就能做到的。”
蛇眼停下腳步,從衣領中掏出一條食指粗細,二十公分長短的斑斕小蛇,放在手中玩弄著,稍微猶豫一下,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去那個地方碰一下運氣。”
“哪個地方?”蛇心問道。
“彩雲峽!”
“彩雲峽?”
蛇心一愣,旋即面色大變,盯著蛇眼,說道:“你瘋了,你肯定是瘋了,彩雲峽中不止有無數的雞冠棋盤,還有數不盡的其他毒蟲毒物,尋常人去了都是死路一條,更遑論我們這種捕蛇人?”
彩雲峽是在神農架深處的一處峽谷,因為四面環山,中間低陷,還有數個據說是直通地心的巨大洞口,裡面冒出陣陣熱氣,所以那裡的氣候終年溼熱,植被旺盛,即便是入冬之後,那裡依然綠草如茵老樹抽芽,與外面那光禿禿的光景,截然兩層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