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儲滑動滑鼠,粗粗瀏覽了一下孫濤建立的資料夾名稱,蹙眉道:“這大哥可是夠邪門的了!一般的法醫都沒有這麼多的圖片和影片資料。”
魚焱提示道:“我不是和你說了嗎!孫濤原來是蘇軍和何樹青在醫學院的同學,後來他又在殯儀館上班,獲得這種資源還是比較容易的。”
王儲低罵了句“敗類”,忽然,他握著滑鼠的手頓了一下,他招了招手,示意魚焱過來。“師妹,你看!”魚焱聞言去看,赫然發現,孫濤有一個資料夾上面寫著“保命符”。
魚焱嘲笑道:“還保命符!他可真是神經兮兮!”但當王儲開啟那個資料夾時,她所有的嘲弄都堵在了喉嚨裡。她從王儲的手裡拿過滑鼠,一張張地飛速瀏覽過去。這些照片和屍體無關,而是長焦偷拍的那些男孩兒們吸du的場景。每一張照片上的面孔都非常清晰,看樣子,孫濤在偷拍過後,經過了細緻的篩選,最後留下的這些可以和那些有權有勢的家長尋求廕庇的殺手鐧。
魚焱喃喃道:“該死的!還真讓他說對了,這還真的是保命符!”
王儲捶了下桌子,罵道:“這孫子真他媽人渣!我看老天遲早都要收了他丫的!”忽然,他蹙眉道:“對了!師妹,剛才孫濤就是掛著相機出的門。”
“我猜從孫濤家的果園到那群小鬼們所在的密林應該有一條密路,可以供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往返。”魚焱說著,忽然,她的手頓了一下,因為她看到了一張讓她極為憤怒的照片。三四個大男孩共同欺負一個處於昏迷中的女孩。
女孩眼睛緊閉,臉頰上的肌肉糾結,看樣子是處於極大的痛苦之中。
魚焱感覺到了後怕,如果她和王儲今天沒有及時逃開,那她的命運會是什麼樣子的。如果有人不小心闖到這裡,那他們的命運又會是什麼樣子的,怕是免不了男的被搶、被扎,女的生不如死了。
而本可終結這一切的知情人的孫濤卻冷眼旁觀,或者說頗為興奮的旁觀。
王儲看見這張照片上白花花的肢體交纏,老臉一熱,立刻用手擋了一下。
王儲擋住了大部分的畫面,卻意外地凸顯了一個站在角落的男孩的臉。魚焱本來沒注意到的臉。
魚焱仔細地回憶著這張似曾相識的臉,忽然,她的腦中靈光一現。
魚焱急切地地拽開王儲的手,兀自將照片上的男孩的臉放大,再放大,隨即,她放下滑鼠,說:“師兄,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吃海鮮的時候遇到的那夥人。”王儲點頭,“記得啊,一幫富二代……你是說這照片裡的是他們?”
魚焱猛地點頭,補充道:“不僅如此,今晚圍追堵截咱倆的人也是他們。那個黃毛,就是吃海鮮時和咱們打架的那貨。”
“師妹,你什麼意思?”
“我不是和你說過麼,林奈只在停車場對李吉聰,也就是黃毛的老大說過他的英文名。”
“……是,你還說後來杜仲謀也叫了林奈的英文名……所以,杜仲謀之所以對何樹青的求追猛打不作回應,不是因為他真的清者自清,他之所以給何樹青賠了一筆錢,也不是因為他有同情心,想息事寧人!”
魚焱點了點頭,道:“其實他壓根就知道蘇瑰是怎麼死的。但是他不能說,因為或許他也有把柄被李吉聰握在手裡。”
“但咱們現在不清楚,蘇瑰是死於一個人的手裡,還是死在這群人的手裡,她是因為自甘墮落而走向滅亡,還是因為誤打誤撞闖到了這裡。李吉聰一個人事小,要是激情‘作業’,群眾狂歡——那打擊面可就太大了!真他媽是拔出蘿蔔帶出泥啊!”王儲總結道。
魚焱聞言,也沉默了。忽然,魚焱眼睛一亮,“咱們在這些照片裡好好找一找,沒準兒就能找到蘇瑰的照片!”
“這是個太浩大的工程了,這麼多以‘女屍’開頭的檔案,找到孫濤回來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那怎麼辦?我們報警吧!”魚焱道,王儲猶豫了一下,沒立刻答應。“師兄?”魚焱疑惑地開口。
王儲卻道:“你好奇不好奇,孫濤為什麼拍這些人的照片?”
“他每天去拍這些人放浪形。骸,總是有風險的。”魚焱勉強解釋道,她自己也覺得說的沒有道理。孫濤這人亦正亦邪,又有這種b態的愛好,他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似乎都是合理的。
“你說,他會不會是發現了蘇瑰的死因。然後想報復這些男孩?”王儲試探道,魚焱遲疑道:“不可能吧!孫濤和蘇軍夫婦從學校畢業後就沒有聯絡,多年不聯絡感情肯定就淡了,再者說,他自己也不乾淨,抖摟出來了這些人,他自己也別想好了。”
魚焱說完,又疑惑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何樹青要強調看見了蘇瑰的小腸,從而確定了她的死因。還有,她一直執著找蘇瑰的屍體,卻從未提過那個孩子的事情。”
王儲點頭,道:“這事兒怎麼看都是迷霧重重,就像你本來想去菜地拉一顆蘿蔔出來,就嘩啦啦地順帶著拉出來一串土豆,土豆後面……”王儲沒說完,就被魚焱打斷道:“師兄,你別說了,說的我都餓了!”
王儲嗤笑,“你屬兔子的啊!說這些東西你都能餓!”魚焱嘟囔道:“我這不是晚上沒吃飽麼!對了,師兄,你收好手機啊,萬一有什麼意外情況,咱首先得保住咱們倆的小命啊!”
王儲點頭附和,忽然,他驚道:“我手機不見了!師妹,你剛才還看見我的手機了吧?”他摸遍了身上的口袋,也沒找到手機的蹤影。魚焱一聽,也慌了,他們現在處境危機,留著手機著急的時候還能報警,要是手機沒了,可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