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今上剛登基時,手上當用的人手不足,想起剛正不阿被髮配到西北軍前的蒙師王懿,下旨意召他回京。
王懿因的早年教導時,態度苛嚴,同今上關係不好,見到旨意,以為皇上是要處置自己,嚇得直接吞金自殺了。
要是朱之璉心中驚恐或者覺得委屈,也效王懿事,枉送了姓命,豈不冤枉?
雖說十三阿哥是好意,可這顯然不是個好差事。
可曹顒曉得,耽擱不得,十三阿哥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斷不會離京太久。
他點了點頭,應下此事。
談完公事,十三阿哥提出去看望李氏與兆佳氏。
曹顒便先使人往內宅通傳,自己則陪著十三阿哥又坐了半盞茶的功夫,才陪著他出了官邸。
李氏房裡,兆佳氏正拉著李氏,唸叨著金孫百曰之事。
素芯七月末生了嫡子,前些曰子訊息送來,初瑜已經打發人往河南送賀禮。算算時間,這兩天就是滿月之期。
雖說東府二房已經有了嫡孫,可幼子身體有疾,子嗣無望,始終是兆佳氏的隱痛。
如今,卻是時過境遷。
若不是選秀在即,馬上就要回京,兆佳氏都要去河南,吃孫子的滿月酒。
“阿彌陀佛,原本就擔心小五他們這一房,雖有個天護,到底不是親生……這下可就好了,即便我嘎嘣一下沒了,也能閉上眼。”自打得了訊息後,唸叨了百八十遍的話,兆佳氏又扯出來唸叨一遭。
李氏笑著聽了,雖為侄兒侄媳歡喜,可想起身份尷尬的天護,心中也有些不忍。
既是五房有子,天護這嗣子身份就不切不實起來。
早知如此,還不若當初不過繼,長大後支撐起門戶來,叔叔伯伯們總不會看著侄兒受苦,總會安排得妥當。
這會兒功夫,初瑜已經帶了丫鬟過來傳話,道:“老太太,老爺打發人往內宅傳話,十三爺到清遠辦差,現下在總督府,稍後會來探望老太太與二老太太。”
李氏聽了,很是意外。
要知道,大清律,宗室不能輕易出京。
李氏隨著丈夫在江南住了數十年,除了聖祖爺南巡時有宗室與皇子隨扈外,鮮少聽到宗室到江南的訊息。就算有王公奉旨南下,那也是十年八載也輪不上一遭。
可隨著兒子到了直隸地界,這王公宗室出現在清苑的,卻是有一個巴掌的人數了。
兆佳氏在旁,見李氏不說話,忙道:“好嫂子,還愣著作甚?既是要見十三爺,總要捯飭捯飭,方顯尊重。”
李氏點頭,由丫鬟們侍候著換上見客的大衣裳,兆佳氏亦是如此。
妯娌倆人剛收拾完,曹顒已經陪著十三阿哥到了。
李氏與兆佳氏要國禮相見,被十三阿哥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