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陶民在太醫院沒請到太醫,實是沒法子,求到九阿哥府裡,九阿哥還不曉得此事。
這些曰子,京裡風聲不對,九阿哥是曉得的。為了鹿肉之事,他還專程跑了一趟海淀。但是卻是勸無可勸。
八阿哥因生母位分低,打小就好強、心氣高。熬了三十多年,卻是落得這個下場,心中難免鬱結。
換做其他人,沉迷美色也好,縱酒忘情也好,都能發散發散。
八阿哥卻是打小自制慣了的,酒色財氣,都不留意。
就算沒得了封賞,聽了貝勒與府中屬官銀錢,但還是皇子府,貝勒的爵還在。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怠慢至此?
九阿哥心頭火起,因著之前的宿怨,便疑心曹顒從中作梗,這才氣勢洶洶地登門問罪。
沒想到曹顒這般託大,讓他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還沒有露面。
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九阿哥已經忍不住,“騰”地一聲從座位上起身,瞪著門口侍立的曹方,眼睛要冒出火來。
曹方被瞪著頭皮發麻,心裡盼著曹顒早些到。
曹府這邊,有資格陪客進廳說話的,原本有三人,西席莊先生、大管家曹忠、二管家曹元。
莊先生病故,曹元跟著曹寅隨扈去了,不在京中;大管家曹忠又傷了,回家休養。
換做尋常客人,像曹方這樣的管事陪著也行。
像九阿哥這樣身份的,曹方只能門外侍立。
本是恪守尊卑,但是九阿哥不知情,見讓自己乾坐著,只當是曹顒狂妄,自然越發火大。
幸好他沒有發作,曹顒就疾步趕過來了。
“曹顒,你好大的膽子,八福晉使人來請太醫,你都敢攔。八貝勒若有了閃失,你掂量掂量你自己個兒的分量,可擔當得起?”九阿哥見曹顒到了,冷笑兩聲,沉聲道。
九阿哥心煩氣躁,曹顒這邊卻氣定神閒得緊,方才在路上他已經將預備好的說辭想好。
德妃與雅爾江阿彼此推脫責任,曹顒也不願白白地背這個黑鍋。因此,躬身將下晌之事,從董殿邦尋自己開始,大致講了一遍。
九阿哥聽著這些話,臉上氣得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他轉過身來,看著帶著的陶民道:“曹顒說得可當真?”
陶民在太醫院那邊等訊息,並不曉得曹顒尋簡親王之事,但是奉了八福晉的命令,往宮裡遞摺子向德妃請示卻是真。
九阿哥問完,也曉得自己失言。曹顒要是編謊話,也不會扯上董殿邦與雅爾江阿兩個,這樣一來,一打聽就曉得他說的是真是偽。
他盯了曹顒半晌,才冷冷地道:“八貝勒病中,要是因耽擱診治,加重病情,那誰能擔當得起?爺倒是不曉得,太醫院的太醫這般金貴起來。曹總管,你是內務府總管,是怎麼管束手下的?還勞煩你這總管跟爺走一遭,爺倒是要看看,一個皇子、一個總管,還不能請個太醫出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