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來人往,多是採買年貨的,道路兩邊有不少散落的紅色紙屑,是炮竹散落的殘骸。
不少的鋪子,都掛著紅色的燈籠。
曹顒騎在馬上,卻是想著明年二月的投標大戰。
雖說底牌在他手中,上面又拉著康熙來做擋箭牌,但是利之所在,有幾個人能氣定神閒的?
卻不曉得那些人會如何動作,這先是商人上門,探探曹顒的口風與底線。
隨後,就該是權貴遞條子了吧?
古往今來,這走關係,實是老生常談,沒什麼新鮮花樣。
小半個時辰,到了金魚衚衕。
尚未到十三阿哥府,便見門口停了轎子,有人正在下轎。
曹顒的心下一屏,忙催馬兩步上前,翻身下馬,近前見禮。
下轎之人,是穿著常服的四阿哥。
他手裡拿著一串檀香木的佛珠,看著曹顒,又掃了眼他身後的馬車,問道:“怎麼,年禮才送?”
“是!想著過來給十三爺請安,就沒有叫人先送來。”曹顒應著,心裡想著給四阿哥送年禮,是在小年那天,也是自己親自送的。
這位爺,應該挑不出自己什麼失禮之處吧?
四阿哥點了點頭,板著臉道:“進去吧,你前幾曰過王府那邊,我卻是不在,正有幾句話想問你。”
曹顒嘴裡應著,同四阿哥一道進了十三阿哥府的大門。
曹顒卻是有些不敢去看四阿哥的臉,不是畏懼他的冷麵,而且不想讓他戒備。
小年送年禮那天,曹顒是使人盯著雍親王府那邊,曉得四阿哥將出門,才帶著人過去的。
結果只在王府門口說了兩句,曹顒交了禮單,就返回了。
不是不願抱四阿哥的粗腿,而是曹顒現下這個身份比之前敏感了。
康熙的猜忌之心,又比過去更盛,曹顒不願揹負什麼嫌疑。否則,不用等到雍正上臺,康熙就饒不過他。
四阿哥不是傻瓜,心裡也明白這點。
曉得曹顒是個明白人,行事有分寸。
但是看著曹顒不避嫌疑地出入十三阿哥府,四阿哥心裡還是有些吃味兒。
說起來,對曹顒來說,他同十三阿哥一樣,都有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