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龜嘬了下牙豁子,扁嘴繼續道:“照您所言,若輔國公府小公爺在府中,那這位輔國公夫人定然不會如此淡定地問候您去世的夫君與公子,是不是?她怕是得著急忙慌地先將您打發出去。”
許夫人終於分出一抹眼神看向玄龜。
玄龜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所以,輔國公府的小公爺的確不在,您就是殺了輔國公府滿門,也瞧不見小公爺,不如這樣,本官做個東,請您和輔國公府的小公爺往東興樓吃個鍋子,把之前的事情問清楚,如何?”
許夫人上下打量了玄龜一眼,並不信任他,冷淡道:“不勞煩大人,我既然已經闖了進來,就不會做無用功,我等著小公爺歸府便是。”
玄龜活了這大半輩子,沒見過這麼不順坡下驢的,還一見就見倆。
還真是活久見,嘿!
許夫人颯爽地將紅纓槍收起,硬生生地將青石磚砸了個洞進去,紅纓槍頭髮出“嗡嗡”的震顫聲:“夫人也知我出身草莽,京裡的規矩不甚懂得,今日輔國公府的小公爺若是不能出現在我面前,那就別怪我讓輔國公府血濺當場!”
“你……你,你,你這是威脅我?”輔國公夫人立時梨花帶雨衝齊首輔控訴:“首輔大人,您聽見了,這賤婦……”
“許夫人是為國立功,巾幗不讓鬚眉的英雄,夫人您怎麼能如此稱呼她?”姜小遙一直在旁忍著沒吭聲,這會兒也是氣得不行了。
她旁觀著這位許夫人並不是無理之人,被輔國公夫人那般辱罵,氣得把地上都砸了個洞出來,也沒真的動手。
而且人家說得明明白白的,就是想要把輔國公府的小公爺叫出來,問上幾句話,是輔國公夫人百般阻撓。
“你是個什麼東西,這裡也有你這種小雜種插嘴的份兒?”輔國公夫人一肚子火氣,正愁沒地方發作呢,正好姜小遙撞上來,她當即便罵了起來。
“你們刑部是怎麼管人的?我堂堂輔國公夫人,正二品命婦,竟被這樣一個小……”
輔國公夫人沒罵出後面兩個字來,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咳咳……咳咳……”
旁人看不出,玄龜和齊首輔,午馬看得明明白白地,麒麟直接將整個輔國公府的祥瑞之氣都給抽走了。
整個兒!
一絲兒都沒留!
玄龜和齊首輔立時激靈起來,麒麟這是要輔國公府滅門的節奏啊。
“都給我閉嘴!”玄龜硬氣十足。
“輔國公夫人堂堂正二品命婦,口不擇言,當場辱罵許夫人及刑部官員,甚至張口閉口說許大都督與許夫人在戰場上殺敵是造了殺孽,本官有理由懷疑,輔國公夫人有通敵叛國之嫌。”齊首輔這會兒跟打了雞血一樣,衝著玄龜便道:“此等涉及朝廷命婦的案子,可是由刑部主理?”
玄龜才不接這鍋,甩得特別利落:“回稟首輔大人,這等牽扯朝廷命婦宗親,又關乎通敵叛國這等大罪,怕需要大理寺親審。”
齊首輔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咬著牙道:“好,此事便交由大理寺卿處置,本官這就回宮稟報皇上,請皇上定奪。”
齊首輔說完就“氣沖沖”地拂袖離去。
玄龜暗地裡啐了他一口,不愧是老狐狸精,溜得可真快。
玄龜也不管震驚完,一下子哭鬧起來的輔國公夫人,只看向許夫人說道:“還請夫人隨本官回刑部,夫人放心,本官保證讓人將小公爺帶到夫人面前來,滿京城裡,還沒有我們刑部找不著的人。”
許夫人想到他失蹤五日,被刑部找到的兒子,遲疑了下,終於點了點頭,單手抽出紅纓槍,英氣十足地衝玄龜做了個請的手勢:“大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