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受此殊榮的蘇莉,看起來,卻並不愉快。
蘇莉很清楚,任她舞藝再怎麼超群,可既然君千玦是故意羞辱,作為愛孫心切的祖母,太皇太后沒道理無緣無故拆天子的臺——除非,除非那個一開始就對自己抱著“觀察”心態的老嫗,另外“有所謀”。
“好孩子,剛剛是玦兒耍性子呢,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太皇太后慈愛的拉著蘇莉的手,輕輕拍著,笑得眉眼皆眯。
剛剛才從“打擊”中緩過神來的齊瀟湘,看到太皇太后對著蘇荔和顏悅色的說話,頓時醋意翻湧,卻在剛要發作之時,被一旁的老太妃拉扯了過去。
“太皇太后厚愛,臣女惶恐。”惴惴在太皇太后身邊落座的蘇莉,這回是真的惶恐。
竟然將君千玦刻意的羞辱說成是他耍性子,這顛倒黑白的,怎麼看怎麼不對味。a[]
哪知太皇太后親切一笑,繼續壓低聲音對蘇莉道,“剛剛讓蘇姑娘受委屈了,看哀家怎麼治他。”
蘇莉面色再變,現在在她眼中,太皇太后像極了一個循循善誘的人口販子。
果然,下一刻,太皇太后轉頭對君千玦道,“玦兒覺得蘇姑娘剛剛一舞如何?”
但見天子幽幽一笑,墨眸深沉,意味不明的瞧了蘇莉一眼,才緩緩啟唇,“來人,筆墨伺候。”
筆墨伺候?
座下當即有人變了臉色。
天子即位至今,流傳出的墨寶甚少,更是從不予人題詞作賦……遠處的蘇瓔咬著唇,眸中霧氣濛濛。
即便是她,情濃之時求他揮毫,也不曾有過半點回應。
少頃,即有宮人呈上文房四寶。
天子寬袍微動,提筆而書。
“委蛇姌嫋,雲轉飄忽,雖無長袖,但極善舞。”
十六個字,於帛書之上,如龍鳳欲翔。
天子親書的讚譽之詞,對於任何人而言,都無異於是得了最高的褒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