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轟轟烈烈進入九十年代末。
黃金再多也有挖完的時候,楊樹河壩已翻了個底朝天,該挖的地方都已挖完,幾乎每一粒沙子都被清洗了一遍,周圍農田也被翻的凌亂不堪、一個個跟天坑似的。
整條河道幾乎都被人給佔完了,在這裡已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下手、唯一隻有往河道上游找地方了。二娃根據這些年的挖金經驗,他知道,要想再有她和禿頭張合作時那麼順利、空間那麼大運氣那麼好已不太可能了,也不知是天意如此還是禿頭張會算,他們的開頭竟是在整條河壩含金最好的地方!
所以說人生有好多事都是無法預料的,稀裡糊塗就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或最不想要的。
河道最上邊是另一個鄉,這個鄉叫富順鄉,由於這個鄉管理較嚴又加上越是上游、存金量越少的緣故,所以遲遲未有人下手去挖。
二娃一是現在有錢去折騰,即使賠了,對他現在來說也傷不了筋動不了骨;二是他考慮,雖然整體河道是上高下低的地勢,上游免不了也有窩槽和低矮的地方,這些地方就是停金藏金的地方。當然,表面是誰都看不出來的,那就只有試,一個地方不行,再換地方,直到找到最佳藏金的地方為止。
二娃做好打算,首先要和當地主管部門談妥,他知道,真金白銀就是開路先鋒,一切由錢說了算
二娃找到張昊,讓他牽線搭橋,第二天就約好了時間找好地方,先吃飯喝酒,開啟局面。然後再承諾後續的好處費或分成什麼的,一切進展順利。當地負責人交代不要惹太大亂子,要不弄的以後不好收場,自己官帽難保。
運機器、安排人員、分派工做、安營紮寨,新的據點又轟轟烈烈的產生了。
富順鄉的河道相比邱元壩就窄多了,水流也比較急。這樣的地方挖金難度就要大一些,主要是槽子排水比較困難,每個槽子應該要比邱元壩那邊的多加一到兩個水泵才行,這樣成本肯定就高了,因為這是大型柴油機發電,那玩意兒喝油很厲害的。再者拉油的車路程又遠,怕兩車不停的拉才能供的上用了。
幸好的是現在是冬天,河水小了,施工難度不是很大,但到了雨季,容易漲水的時候,還能不能繼續挖就不好說了。
剛開始二娃必須親自在場觀察指揮,以加快施工進展。
禿頭張是一個做事極穩重且不張揚的人,他從不愛出風頭從不和人爭高低,近幾年人們都把注意力放在二娃身上,對於禿頭張別人好像都快淡忘了。
其實說來也怪,自從他和二娃各搞各的後,他就沒有遇到過含金量像當初那麼好的地方。挖完楊樹河壩後他也變換了幾個地方,都不盡人意,雖說賠不了錢但賺的也不多,慢慢的,她有點相信老輩人說的話了:他和二娃才最‘合財’,二娃和他的分開,這個財自然就沒了,也有可能是二娃財氣重,這個‘財氣’也可能是命中帶的,獨一無二的。
禿頭張不是沒想過和二娃再續前緣的問題,問題是二娃人家槽子運作一直沒問題,禿頭張也就沒機會。他也知道,如果在人家進展順利時去談合作,那樣不等於是從別人嘴裡爭食嗎?這點禿頭張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但這次有機會了,新開闢的地方,誰也不知沙裡到底怎麼回事,他要是和二娃從新合作,也算是一起打拼,沒有誰想佔誰便宜一說了。
不巧的是,昨天聽說二娃家裡來信,母親又病重了。禿頭張想這也許是個機會,他讓手下幾乎買了一後背廂禮品,驅車就直奔二娃家。
二娃對禿頭張一直很尊重,吃水不忘挖井人,禿頭張是他恩人,對於這點他從不否認。不管是歌廳開張還是別的大事他都第一個通知禿頭張,這是記恩和尊重的表現。
兩個姐姐說,母親飯量一天比一天減,人也一天比一天顯瘦。二娃到家二話沒說和幾個手下扶著老人就上車,往市裡大醫院去了。
令所有在場人的唏噓不已的是,醫生診斷結果:晚期肝癌。由於這個病不痛不癢,沒有太明顯的前期表現,以至於耽誤了病情。
三個月左右,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二娃和兩個姐姐沉默了,他們覺得命運對他們不公,父親前腳剛走,母親又這樣,要知道二老年紀都並不是太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