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莽撞了!”長野業固火熱的大腦彷彿被一盆冷水澆下來,從裡到外冷的直打哆嗦:“家業、生存的重擔還壓在我們頭上,父兄的基業不能毀在我們手中,我們應該想想辦法見一次武衛殿,為了上野國嗷嗷待哺的農民,還有那件事。”
“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吧。”
……
直江津町妙覺寺內,香氣飄飄梵唱陣陣,在做完今rì的晚課後,寺院的住持虎哉宗乙回到自己的禪房取出一個裝訂簡樸的rì記本,記錄著這幾天的見聞心得。
這個習慣並非他一人所創,自古以來僧人們就有做筆記的習慣,就如同公卿愛寫筆記一樣,高僧們希望用自己的筆記給後世留下一筆寶貴的人文財富,青史留名當然是再好不過。
虎哉宗乙所記錄的不光有修行二十年來的佛法理解、rì常記錄,還有京都、越後的各路見聞,包括吉良家途徑美濃過上洛開始的一點一滴的變化都被記下來。
自從來到越後,他的記錄工作更加繁重,從每天寫一點到每隔幾天總結修飾一次,記的篇幅越來越長細節也越來越多,這是一個深入瞭解的過程,對越後的革新瞭解的越多,他就越有許多想法要記下。
“宗乙禪師可在?最近周遊越後可有所得啊!”聲音還未落下,朝山rì乘就大剌剌的推門而入,身後跟著的小沙彌一臉痛苦的表情,彷彿這位大和尚犯下什麼大罪過似的。
“宗安先退下吧。”
“是!”名叫宗安的小沙彌老老實實的將門帶上,臨走前還不忘瞪了腦滿腸肥的花和尚一眼。
“嗝!新開張的面屋手藝真是沒話說,麻辣雞絲麵真的是一絕,把貧僧的肚子都撐圓了!”朝山rì乘拍了拍圓鼓鼓的肚子表情不知有多安逸。
比一年前的樣子,朝山rì乘整整胖了一大圈,頗有點橫向發展的趨勢,虎哉宗乙依然是jīng瘦的樣子,聞到一股葷腥的氣息,皺眉道:“食葷腥犯了戒律!”
“只要心中有佛,何必拘泥於戒律清規?我可是一直在說心中有佛,六根不淨,亦有善緣,無心向佛,清規戒律,倒也枉然。”
“rì乘法師還是喜好詭辯呀!”虎哉宗乙放棄繼續質問的打算,這朝山rì乘只能算掛單的僧人,平rì裡更是不曾佔用寺院的口糧,太陽出來就拿著禪杖缽盂四處轉悠,直到天黑時才回來,每天rì的過的挺滋潤,讓他這個住持也不好管束。
“宗乙禪師以為貧僧只是四處瞎逛嗎?貧僧可是也如宗乙禪師一樣足跡遍佈越後的山川深谷,這幾rì貧僧一直在新安置點傳法,剛講完《金剛經》的初釋……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發現一個有趣的地方。”
朝山rì乘自以為他必定會追問一句,結果等了半天才發覺虎哉宗乙在低頭做記錄,才一小會兒就寫出烏壓壓一大片,見他一直不理自己,只能咳嗽一聲:“其實是我發現幾個安置點都是越中的農民,他們好像格外團結,無論奉行眾怎麼要求也不願意彼此分開,甚至一度要**情,最後不得已還是奉行眾選擇退卻。”
“……”虎哉宗乙依然低頭做著記錄。
“最重要的是貧僧去那裡講解《妙法蓮華經》、《金剛經》竟然被轟出來,還好貧僧有點門道,很快發現他們都是一向宗的信眾,又換了身裝束自稱一向宗僧人才混進去。”
“噢?”虎哉宗乙停下毛筆,抬頭問道:“你是如何……進入的?”
“不就是《佛說無量壽經》嗎?貧僧也會啊!扮高僧做不到,但念幾句一向專念無量壽佛還是很簡單的!”朝山rì乘坐正身體,擺出單手行佛禮道:“南無阿彌陀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