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松風忽然輕嘆口氣,說道:“抱歉。”
寧白峰手裡的酒壺一頓,然後笑了起來。
他知道陳松風這句抱歉是什麼意思,因此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暢快的喝了口酒。
隨後,兩人就這樣坐在橫欄上,賞雪閒談。
直到掌櫃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大托盤過來,後邊跟著的小廝提著一個大食盒。
接著掌櫃讓小廝放下食盒,去屋裡搬來一張小桌,將那個大托盤放在桌上,托盤裡放著一尊銅爐,中間的煙囪口裡泛著炭光,旁邊的一圈清亮白湯正冒著滾滾熱氣。
小廝麻利的開啟食盒,將一疊疊菜品放在銅爐旁邊,
掌櫃笑道:“天寒降雪,吃這羹爐最是舒坦,只需將這些肉食菜品放於湯中輕涮片刻,即可食用,這種吃法,乃是上都城一絕,寧師不妨嚐嚐看。”
聞著香味,寧白峰已然食指大動,提起筷子看著旁邊幾人,笑道:“一起吃吧,看我一個人吃也沒意思不是?”
陳松風想了想,坐近了些,接過掌櫃遞過來的筷子。
掌櫃存心陪客,自然也是搬了個凳子過來,坐在旁邊主動夾起肉食菜品,提點這兩人該怎麼吃。
湯汁翻滾,肉食粉嫩,幾人尚未動口,元泰扛著一個巨大的木桶回來。
佝僂的身形扛著一個比他人還大的木桶,看著有些可憐與滑稽,但步履卻很穩健,甚至是極為輕鬆。
最起碼他聞到香味,一步就從主樓後門跨到三人附近,看著銅爐使勁嗅了嗅鼻子。
隨即,他轉身就將藥桶放進屋
裡,叫嚷著給他拿副碗筷。
片刻後,幾人就圍著這張桌子,賞雪,涮著羹爐。
陳松風吃的不多,各種菜品嚐過一筷子之後就不再多吃。修行到他這個境界,吃不吃飯已經無所謂。
同樣是修行之人,寧白峰之前也可以不食,但他此時情況特殊,劍元已經無法維持身體機能,唯有吃才是最好的辦法。
而元泰這個化形妖靈,除了滿足口腹之慾外,純粹是為了吃而吃,以他本體的巨大,多少東西都不夠他塞牙縫。
因此各種菜品不斷被吃下,碟子空了一個又一個。
掌櫃眼見不夠,立即停下筷子,領著小廝一起再去準備菜品。
直到最後,吃到碗碟高高摞起,才勉強作罷。
寧白峰靠在柱子上,喝了口酒,舒爽的撥出一口氣。
此時酒足飯飽,感受著腹部的鼓脹感,以及食物與烈酒形成的溫暖遍佈全身,他覺得很滿足。
自從能逐漸辟穀絕食後,他便很少再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