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馮沐霏跟村中的孩童滿村瞎跑,玩的最好的幾人中,李望野算得上前者。
見到昔日的小夥伴,李望野那顆惶恐的心終於安寧些,但也只是笑笑,並未作聲。
既然李望野已送到,馮寕也沒有停留的心思,便拱手道:“鍾先生,時辰已不早,我就不多做停留,需要上路了。”
“馮先生請。”
鐘鳴趕緊退後兩步讓開,他知道馮寕要走便會踩著那把巨大的玉琵琶。
喚出玉琵琶,琵琶隨風見長,眨眼間已是能站下四五人之大,馮寕揮袖,帶著馮沐霏與李望野來到琵琶上。
馮寕回頭道:“鍾先生,我們後會有期。”
鐘鳴拱拱手:“後會有期。”
玉琵琶緩緩升空,李望野眼圈通紅,他使勁衝著鐘鳴擺手:“鐘鳴哥哥,等我回來!”
鐘鳴擠出個笑臉:“好,望野,等你回來,鐘鳴哥哥給你買酥脆糕吃!”
“那我要吃個夠!”
“一定讓你吃個夠!”
玉琵琶越飛越高,李望野的聲音漸行漸遠。
鐘鳴嘴角的笑容忽而變得很苦澀,他吸吸鼻子,感覺心中和鼻腔裡都很酸,如若吃了酸李子那般,算到讓人眼淚鼻涕齊流。
遠遠的,玉琵琶已經化作流光,向著隋雲山中而去。
碧海藍天,白雲蒼狗,有歌聲起。
隋雲山間迴盪著馮寕唱的那首《天下無敵》,忽而起風,將曲子吹散到這座邊陲。
“風捲狂沙起,雲化雨落地……”
一首義氣江湖的曲子,讓馮寕唱出金戈鐵馬的意味,兵戈相見之間,是一座廝殺中的江湖。
那歌聲漸遠,風卻越來越大,吹動山間的百年古樹,枝椏都被風吹彎。
山間高高的野草盡數壓低,仿若有雙無形的大手摺彎了世間的一切。
風中的曲子,壓得這邊陲萬物低頭。
無數邊陲的平民瑟瑟發抖,膽小者已然跪下。
只有鐘鳴站在院中,望著天際喃喃道:“馮先生的歌聲越來越有味道,曲子,他學的不錯。”
馮寕站在玉琵琶上,半響才一曲終了。
馮沐霏陶醉之餘眼中有光:“爹爹,你已破成嬰境?”
馮寕笑而不語,望著那座小村莊半響才道:“還要謝過鍾先生的曲子。”
這一日,馮寕破境再踏一步長生路,已入掙命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