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山,晚霞殷紅,華衣獵獵仙人踩踏玉琵琶直去望仙城內。
……
“我的娘啊!鳴哥,方才跟你喝茶的是個狗仙官!”
折騰小柳枝的梁餘張大了嘴,望著馮寕的背影驚呼。
這一點鐘鳴早就猜到了,他樂道:“大驚小怪些什麼,你是沒見過仙人怎得?馮先生是個仙家人士,但切不可用狗仙官稱呼馮先生,他與於菟,不是一路人。”
古靈精怪的小女孩馮沐霏不知何時來到梁餘身邊,揪著他的衣角怒問:“你方才是不是在罵我爹爹?”
梁餘傻笑著撓撓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馮沐霏抬腳就踩了梁餘的腳背,她的勁頭倒是不小,踩得梁餘抱著腳痛呼蹦躂,惹得小姑娘和牆頭上的大公雞一齊嘲笑。
小姑娘銀玲般的笑聲和大公雞喔喔的叫聲在籬笆小院中迴盪。
一旁的鐘鳴也輕笑,笑過後,他緩緩走出小院,盯著那位站在籬笆旁的黑衣女子。
女子抱劍而立,同樣盯著鐘鳴看。
鐘鳴拱手問道:“這位姑娘,小生鐘鳴,先給姑娘賠給不是,上午是我給姑娘開了個玩笑,卻沒想誤了姑娘的事情。”
錚的一聲,黑衣女子拔劍指向鐘鳴,冷哼一聲:“花言巧語,一句玩笑就想遮蓋過去?”
劍刃染著寒芒,被夕陽映成殷紅色,鐘鳴仍舊是笑。
馮沐霏忽而又從院子裡跑出來,手中拿著個撥浪鼓,敲開黑衣女子的劍:“白姐姐,你不能傷他,這小哥哥是我爹爹的曲友,你若是殺了他,我爹找誰去說曲子。
我爹爹平時可沒這麼上進,他好不容易這麼專心談一次曲樂,我可不能看著你毀了他爹爹的上進心。”
小姑娘說話倒是老氣橫秋的,讓鐘鳴笑得更甚。
黑衣女子氣得手發抖,萬般無奈,收劍回鞘。
馮沐霏拉起黑衣女子的衣袖,又開始嘟囔道:“白姐姐,你跟這小哥哥見過禮,我就當你們和解了,不要拿劍砍殺……”
小姑娘又踮著腳低聲道:“老是拿劍指人,這世間凡人會說我們仙家霸道的。”
似是抵不過馮沐霏的好意,黑衣女子抬手見禮:“俞白,今日有霏霏替你說話,我就不計前嫌。”
“俞,允許之意,白,黑白分明,俞白姑娘真是好名字,有分辯是非黑白之意,想必俞白姑娘也是這樣的人,小生謝過俞白姑娘諒解。”
開口就給俞白扣了個大帽子,俞白雖然臉色不好看,心中卻是受用,也不再發火,只是嘴硬的哼了聲。
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鐘鳴也不想跟個小姑娘過不去。
更何況這位俞白姑娘是跟隨馮寕一同道來,字裡話間都是仙家之人,跟這樣的人結緣顯然是不明智。
反正也沒什麼大仇,既然俞白原諒他,鐘鳴也就順坡下驢,順帶著也想送俞白個順水人情,把這一篇誤會徹底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