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漢子答道:“還真是,今日不知怎麼了,鍾先生行事如此匆忙,竟然連個招呼都沒打。”
眾漢子皆道:“怪哉怪哉!”
這邊兩位少年人已經回到家中,翻身下馬,梁餘不解道:“鳴哥,我們幹什麼走的如此匆忙,他們若是再敢瞎說,我砍了他便是。”
鐘鳴搖搖頭,沒答話。
他現在心亂如麻,無論是郭先生還是老道士,身上都有種詭異的氣息。
兩人仿若是對自己的過去了如指掌,特別是老道士觸碰了鐘鳴心底最大的秘密。
鐘鳴少有的慌張,他的心臟跳個不停,腦海中總是迴盪著老道士和郭先生的面孔。
在籬笆院裡,鐘鳴呆滯半響,梁餘都把馬給他拴好了,少年人才回神道:“黑子,你先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自知鳴哥的心情不好,梁餘也沒多說,將房契包袱放在屋中便道:“鳴哥,房契我放在你屋裡,我先走了。”
鐘鳴點了點頭,梁餘便走了出去。
可梁餘並未牽馬回家,他低著頭思索片刻,眼神中陰沉不定,臉上還逐漸有了怒氣。
回頭瞧見少年人進了屋子,梁餘翻身再度上馬,嘴裡嘟囔道:“好你個郭破嘴,讓你瞎說,今個我非得讓你好看!”
騎上黑色駿馬,梁餘便再度策馬向城中而去。
再看鐘鳴,走進屋子後也沒心思去看那房契,無論是清明祭祀,還是吳家大院的法事,他此刻都沒有心思去想。
翻身躺在床上,少年人頭枕雙臂,思索著人生去向。
自打穿越之始,鐘鳴便很清楚,他不想呆在這裡,只想回家,回到那個能給便宜老爹上墳倒兩瓶好酒的地方。
卻不想如何也回不去,於是鐘鳴便少了那心思,也是當時溫飽都成問題,他便費盡心思找吃食,想讓自己活下去。
先到如今,活下來了,溫飽也已不是問題,回家的心思淡了,甚至於已經沒了。
說沒牽掛那是假的,只是這個世界裡他也多了許些牽掛的東西。
千里尋親的楊叔父,村頭送繡帕的孫落蓮,肝膽相照的梁黑子,三指傳真氣的孫老頭……
那個世界的牽掛少了,這個世界的牽掛多了,少年人便不想回去,他倒是想在這裡好好活一輩子,不辜負那些擔心自己,自己也想照顧的人。
既然已活在當下,又當如何才能活好將來?
掏出自己懷中的紅木折刀,少年人盯著看,又想了許多。
昏昏沉沉之間,少年人便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夢中他身背閻羅絕響刀,站在飛機上,一刀劈開了轟鳴的飛機,自己也隨著飛機墜落。
天旋地轉,還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少年人猛然驚醒。
就在此時,籬笆院裡響起驚呼聲,“鳴哥,不好啦!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