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牙,護好鳴哥兒,老子用拳頭給你們開路,一定不能讓鳴哥兒折在這裡!”
旁邊身材高大的壯實少年接過話頭,喊完後捏著碩大的拳頭向吳捕快衝過去。
在這種惡劣的局勢中,所有淤泥村的少年第一時間想到的皆是送鐘鳴離開,而不是如何自保,在他們心中,保護淤泥村的鐘先生安危,勝過自己的生命。
見那壯實少年魯莽衝上前,急的鐘鳴開口大喝道:“石頭,不能魯莽……”
可鐘鳴的話沒喊完,石頭已經衝至吳捕快面前,只見吳捕快手起刀落,寒芒刀刃劈向石頭的脖頸,如同切豆腐塊般嵌入石頭的脖頸中。
霎那間,鮮血噴湧,滋的吳捕快滿臉盡是。
他面前的石頭滿臉驚愕,感覺自己的脖子有些沉重,他全身的力氣盡失,就算如此,軟趴趴的拳頭還是依舊要打向吳捕快的胸膛。
只有他打倒吳捕快,鳴哥兒才有機會逃出去。
失去力道的拳頭再碩大也沒用,石頭終究是跪倒在吳捕快面前,斷裂半截的脖頸以詭異的角度扭曲。
吳捕快抹了把臉上的鮮血,他的臉上與胸襟前盡是血跡,已經分辨不出到底是他的,還是石頭的。
橫刀卡在了石頭的脊柱骨上,吳捕快不得不抬腿用力踹開石頭的屍體,嘴裡罵罵咧咧道:“不知道好歹的狗崽子,還妄想比老子的刀快?”
眨眼的時間,一名淤泥村少年身死於眾人眼前,頓時,張癩子那群人眼中多了許些驚慌,他們緩緩後退,已經沒有再阻止這群瘋子的勇氣。
張癩子作為城中的地頭蛇,平時欺壓老實人也就罷了,遇上狠厲的人,他還真的打心底裡害怕。
今日他的本意只是藉助吳捕快的威名來收取淤泥村的地頭款,賺些銀錢,哪想過要見血。
更何況現在這幅場景,怕是要搏命才能成為勝利者。
惜命的張癩子等人已經萌生退意,兩股戰戰地往後退去。
錢財固然好,但也要有命賺有命花才成。
反觀鐘鳴等人,因石頭的死已經紅了眼,梁餘狠狠捏著拳頭,染血的犬牙已經齜出來。很多時候,梁餘信自己的牙多過手中的短刀,他殺過人,用這對犬牙叼破過某些人的喉嚨。
露出犬牙的那一刻,代表著梁餘心底已升起殺人的心思。
鐘鳴的手還成抬起狀,他的手無力向石頭死去的位置虛抓,似乎想要抓住石頭的性命。
最終,鐘鳴的手只能緩緩收回來,緊緊握住手中的折刀,眼中佈滿血絲。
人命如草芥般脆弱,有時候都沒有一張宣紙有韌性。
麻衣少年冷靜的理智已經被怒火逐漸侵蝕,他用僅剩的理智控制著自己不像瘋狗般衝向那個殘忍的捕快。
蠕動嘴唇,麻衣少年推了一把身旁的缺牙道:“跑!”
缺牙含淚的眼睛有些迷茫,他似是沒聽清鳴哥兒的話語,問道:“鳴哥兒,你說甚麼?”
“我讓你們跑啊!分開跑!不準死!誰也不準死!”
鐘鳴的力道更大,把缺牙推了個踉蹌,而他自己吸了吸鼻子,橫舉折刀,快步向吳捕快衝過去。
他要拖延,能多拖延一刻,梁黑子,缺牙就多了分逃跑成功的可能性。
鐘鳴的胸腔內已經被複仇的怒火填滿,他更想要為石頭報仇,親手將折刀插進這捕快的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