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邊陲小鎮以外的人稱這裡為邊疆小鎮,朝堂之上大概也是邊陲某座小鎮這樣的稱呼吧,畢竟這裡太過於普通,絕不是什麼起眼的地方。
邊陲小鎮唯一的戰略價值是它原來有堵兩丈高的城牆,現在城牆塌了大半,估計地位也得隨之屈降。
某座城牆瀕臨倒塌的邊陲小鎮,這才是外來人對這裡最客觀的認知。
城中有三條主街,一條貫穿東西兩道城門稱之為東西主路,一條貫穿南北兩條城門便叫做南北主路,還有一條環繞城中的路,稱為環中路,這三條主街將城分為八個部分。
邊陲小鎮稱不上宏偉,它只是座小鎮,比起新唐都城洛陽,十分之一都不及。
僅憑城鎮的規模而言,它不到建有城牆的程度,只因前陳建立前這裡是某位諸侯的邊陲要地,才建起城牆。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城中的建築還是挺齊全的,官宦富貴人家的深閨大院,尋常平民的居住地,勾欄瓦肆皆有。
其實鐘鳴最期待還是能去勾欄院,嘗試下合乎憲法的女子買賣,聽聞城中泓芳閣的那些姑娘個頂個水靈,討人歡喜的手段被郭先生吹上了天。
若不是少年人念及自己還在長身子,定然要拿錠黃金,再帶上樑黑子去開葷,也要試試一擲千金買香豔宿醉的感受。
少年人吸吸鼻子,又暗罵自己瞎想,身子不允許那只是安慰自己的說辭,其實還是沒銀兩,那十錠黃金是從軍甲營裡摸出來的,打死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用。
官銀底部都刻著制字,尋常人用官銀,被人抓住就是拉到東門斬首示眾的下場。
思索著回頭找個機會把金錠融掉,雖不再及官銀那般硬通,但總歸能拿出手,這次淤泥村分下良田,自己也能想辦法洗白手頭的銀錢。
心中胡亂想著,少年人鼻間傳來股香氣,他抬頭打眼望去。
沁香齋,是家糕點鋪子,他家的酥脆糕還算不錯。
鐘鳴第一次吃酥脆糕時說甜的齁嗓子,可隨著他再度回到淤泥村,喝那些沒滋味的米粥,吃些略帶鹹味的野菜,鐘鳴就不再說酥脆糕有哪點不好。
齁嗓子說明店家下足了糖料,總比沒滋味的米粥強。
念及上次買的少,少年人回村時,小草,二妞,狗子那十多個孩子只能共分兩塊糕點,每人分得指甲蓋大小的碎渣,吃完還依依不捨地舔半天手指,鐘鳴決定這次多買些,再不濟也得每人分一塊不是。
打定主意後,少年人踏進糕點鋪子,店家還尊稱聲“鍾先生”,想來是年關時去淤泥村討過桃符。
片刻後,少年人從鋪子中走出來,手中捧著荷葉包,裡面有二十多塊酥脆糕,而少年懷中的碎銀也變成小貫銅錢。
酥脆糕不是一般的貴,少年人手中這小包糕點,足以城中尋常人家吃月餘,這還是看在鍾先生的面子上算過折扣。
轉念想到孩子們和孫落蓮臉上開心的笑容,鐘鳴還是咬牙買下,貴也認了。
方才在店中,少年人以品嚐為由,吃過一塊糕點,嘴中甜意久久回味,使之心情也好很多,哼著小曲往前走。
可少年人出店門還沒走兩步,身後就急匆匆跑來一人,口中大喊道:“鳴哥兒!鳴哥兒!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