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里的治理中摻沙子的舉動依然要繼續下去。
其實西園軍算是好解決的,畢竟其兵員來自不同的州郡,透過派遣為吏,再有因為種種原因而不能繼續留在軍中的人員,最終能留下的相比於滿編能有個六七成。
難點在於本就以世代職業兵為主的北軍八營,增兵的時候只需要花錢就夠了,削兵的時候要考慮的就多了。
想到這兒,劉辯先對蹇碩和黃忠說道:“卿等回去之後便做好擢選準備,告訴將士們不會再另行削減,以安軍心。”
兩人應命之後告退。
而等到兩人離開之後,劉辯又拿出了一份文書,上面記載了司空楊彪昨日在家中宴請賓客的名單。
此外,楊修在度田事宜後,仍時常拜訪董卓,兩家的私交在逐漸升溫。
劉辯望著文書,心想著楊彪的名字,心中不禁浮想聯翩。
袁氏在袁隗的主持下分宗之後,雖然其影響力還在,但可以預見的是,隨著兩宗的人員更替,最終一定會演變成陳郡袁氏和汝南袁氏一般的情況。而劉辯自然也意識到了這種用不見血的方法分化閥閱豪族的手段的作用,堪稱閥閱豪族版的推恩令。
袁基三兄弟的事蹟充分證明了,便是親兄弟,在利益面前絕非一條心。
但在袁氏之後,卻並沒有“懂事”的閥閱豪族到劉辯面前自砍一刀,讓劉辯有些失望。
而在袁氏之後,大漢最有名的閥閱當屬楊氏了。
想到這,劉辯將手中的文書重新合上,心中升起一念——司空或許是時候換人了。
“來人,去請尚書令及僕射。”
等到皇甫嵩和荀彧抵達之後,劉辯問道:“此前朕曾提過,將尚書檯擬定與稽核詔書之權分於兩處,卿等有何應對?”
皇甫嵩率先答道:“按照舊制,尚書令在時,詔書出於令之手,令不在,僕射代之。再之後,以詔書所應之曹尚書領之,確有缺乏稽核之隱患。”
“起初,臣與文若商議,以僕射擬詔而以令稽核之,然一旦兩人中有闕職者,恐耽誤正事。是以,臣與文若思慮再三,以為可在尚書檯中另設官員,以領稽核之責,私以為陛下可欽定數位侍中,侍中本為內臣,又無實職,正可為之。”
本質上來說,增添一項稽核權是在削減尚書令和尚書僕射的權力,但皇甫嵩和荀彧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另外引入人選,其公心可見一斑。
而且劉辯記得,三省六部制中,負責稽核的門下省長官便是侍中,如今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了吧。
不過對於劉辯來說,他身邊的作為近臣的侍中可太多了,畢竟他一向人事不決便拜為侍中。
袁隗、馬日磾、樊陵、曹騰、馬騰等,就連皇甫嵩,身上也兼著侍中。其中如馬日磾和樊陵,根本就在南方,一個管移民,一個修水利,全職的侍中如袁隗、馬騰,劉辯也不敢……
劉辯忽然意識到,現在的袁隗確實可用,反正只是讓他稽核詔書內容而已。
而且,如此也能顯露出他對分宗之後的袁氏的優待。
如今稽核詔書的侍中在尚書檯所能起到的作用肯定比不過有門下省在的時候,更不要說在理論上擁有直接頂著皇帝否則奏書的資格了。
至於袁隗之外的侍中名額,大可以擢選來自州郡的刺史二千石領之亦或是朝中高官領之,比如如今劉辯看得不怎麼順眼的楊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