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山等到了這一天,可群龍無首,一直都在等著還沒有回來的山主。
眼瞅著別人打的熱鬧,自己在那裡坐著冷板凳,很多人都開始焦躁起來。
暗部黃仙心一橫,直接假傳山令讓其他門徒準備一下,三天後便反了他孃的。
成惟覺在阿樊的照料下,終於恢復了過來,帶著自己的白駱駝,每天跟在路小乙後面蹭吃蹭喝,對於路小乙來說這樣再好不過,人間少了人屠,還一方百姓淨土。成惟覺也漸漸喜歡上這種日子,喝酒吃肉,聽曲觀戲,他真沒想到當年愛哭鼻子的小窩囊,現在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鳳凰城裡數一數二的翹佳人。
張口閉口都是那動聽的曲子,如果當年選擇和她一樣,乾脆逃了去,會不會現在自己手裡拿著的不是殺人劍,而是動人笛。
可一入屠門,要不是天下太平,他成惟覺根本找不到立足之地,時不時的犯病,還有那些沒處理乾淨的仇人後代,讓他每天都備受煎熬。
阿樊終於找到了片刻清淨,今天封樓休息,路小乙帶著大木頭成惟覺去老地方把酒言歡,她小心翼翼開啟梳妝檯下的暗格,拿出特殊的一張,用簪子輕輕點著紙張,不一會一行小字便在紙上顯了出來。
她想了想,還特意塗了些自己經常用的胭脂,這才小心合上,坐在窗臺邊,靜靜地等著。
不一會一隻銀色鷹隼飛了過來,她輕輕裝在鳥腿上的竹筒。親了口鳥兒的喙,笑的特別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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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不停蹄,終於來到了新析口,可眼前的景象讓四個人久久沒有說話。
遍地屍體,看樣子是前來拜別的人起了衝突。
幾個人只能棄馬步行,肖槐和楊三兩個人臉色都很蒼白,楊三還沒走兩丈多,便吐了出來,肖槐一看楊三吐的一塌糊塗,已經也是撐不住了,開始一個勁的噁心。
兩個人哪裡經歷過這些,肖槐雖然也見過不少血,可那只是當個打手,沒殺過人,更別提這城裡城外都是血腥味直灌腦門的地方了。
兩個人依舊堅持著往前走著,當看到胳膊腿,堆在一起的小京觀,徹底撐不住了,楊三兩眼一抹黑,直接倒地,肖槐腿都不聽自己的,一直在那裡打顫。
“你們回去吧!看好馬!我和尋刀一起去!”左廖攙扶著肖槐說道。
“好!對不起!這真是第一次見!”肖槐喘著粗氣,臉上都已經沒有血色說道。
“去吧!”敬長安將楊三拖了過來,放在肖槐肩膀上,笑著說道。
“好!”肖槐對著敬長安的崇拜又高了一層,這種地方還能夠笑的出來,師傅和左先生真乃神人也。
敬長安和左廖看著兩人離開,開始搬著都把上山路堵上的小京觀。
敬長安輕車熟路,將胳膊腿分的格外仔細,能夠找的到軀幹,都給它如數拼湊起來,放在一邊。 左廖搬著搬著實在受不了這血汙以及刺鼻的屎尿味,只能找個相對乾淨的地方,吐了出來。敬長安便加快了手裡的速度,將這一百一十二具屍體,全部拼湊好了,拿著多出來的兩個胳膊,詢問閉眼,調整呼吸的左廖說道。
“多出來的手放哪裡?”
“放哪都行!”左廖睜開眼睛看著敬長安一臉疑問的看著他,可手裡還拿著兩隻斷胳膊,連忙閉上眼睛指著一處空地說道。
敬長安將兩隻胳膊輕輕放好,用一個沒有染上血汙的衣服輕輕擦了擦手,這才對著左廖笑著說道。
“咱們走吧!”
“好!”左廖艱難站起身子,用袖子捂住口鼻,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說道。
兩個人艱難的上山,階梯上全是黑血,多半已經變的黏稠,很容易發生腳底一滑的現象,本不是太高的新析山,兩個人用了不少時間。
終於爬上了山頂,看到了一個還在默默打鐵的披髮男人。
“請問?兵仙先生葬在何處?”左廖深吸一口清新空氣,緩緩說道。
“到處都是!他是投入這出龍口,變成了灰燼,撒在了這山頂上!”男人沒有停手,依舊打鐵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