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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州城到東州城的幾日時間,初月和謝司雲也沒有放棄打聽謝家的訊息。
他們幾乎已經毫無希望地肯定,謝沈氏早在他們消失在海上之後不久就過世了。謝家給出的理由是,謝沈氏本來就身體不好,驟然失去了兒子和兒媳,她的身體不堪承受痛苦,最終油盡燈枯而亡。
齊鐸起初還陪在謝沈氏的身邊,可後來便被蓬萊人抓去了。聽說是陰雨婉的意思,而後齊鐸就一直被困在蓬萊,不曾有辦法回到東州城。
與此同時,初月也著意打聽了陰雨婉的訊息:畢竟……她也想聽陰雨婉親口告訴自己,她究竟為什麼要害了她!
從而知曉,陰雨婉最初也回到了蓬萊,一直陪在齊鐸的身邊。
但她和齊鐸的關係卻不知為何日漸疏遠,齊鐸甚至公開在許多場合都告訴旁人,他和陰雨婉已然斷絕師徒關係,日後各走各的路。
陰雨婉雖處處忍讓,齊鐸卻始終堅持。
最終陰雨婉傷心回到大越朝,仍舊如同往日一般四處遊歷,救人,尤其喜愛出現在寺廟這樣的地方。有人說,曾聽見陰雨婉在懺悔。就是不知她懺悔的是用她的“醫術”之力殺了初月,還是懺悔的是隱瞞了齊鐸的許多事。
遙想初月剛剛穿越而來的時候,正是初春。冬日的嚴寒料峭還未過,初春的溫暖讓她以為她能在這世界大展宏圖。
如今再回到東州城中,卻已然入了冬了。
家家戶戶都在準備著年貨,過年的氣氛倒是比起現代要濃郁太多。
不知不覺,竟已經快要一年了嗎?
這一年,可當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啊!
如今的景立信,已經是東州城的城中郎了。這職位的升遷快的讓初月都有些驚歎:看來景立信就是天生適合官場之人。
他在這城中唯一要聽從的,只有城守大人的命令而已。
原本年節該熱鬧的時候,東州城卻顯得比起其他地方有些寥落:一來是因為這兩年的年景都不好,年關將近,城中百姓們的口糧生計都還有許多沒有解決的,所以人人臉上都帶著愁容。
二來更是因為年關將近的時候,朝廷又加重了稅負。原本的苛捐雜稅已經讓百姓們有些不堪忍受,如今官府重重的催繳稅款的文書下來,百姓們如何能開開心心地過好這個年?
三來,自打如今的皇帝登基,大越朝就沒有太平過。山賊流寇遍地就不說了,還有那戰亂和諸侯的叛亂。距離京都近一些的地方或許還好,可東州城這邊,是流民遍地,甚至偶爾還能見著路上餓殍,實在是叫人沒有辦法歡喜這樣的狀況。
好在他們帶了這麼多人進門,那些守衛們也不管,只以為他們是普通商隊,隨意檢查了一下就放行了,初月還在他們的口中打聽到,如今的景立信正住在城東的中郎府中,這兩日似是有些生病,所以都不曾去城守府了。
從漁村裡的破屋子住到了初月眼前這高門大戶,只用了短短半年時間,景立信的速度著實讓初月刮目相看。
叩響了中郎府的大門,出來的卻是個打著呵欠的小廝:“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