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平和的又微笑了下,“還好,我母親並沒有受太多的苦,沒過多久,牟叔叔就聽說了媽***事,他大為震動,親自來看媽媽,他們說了些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後來,我去上學的時候,同學也不再罵我是小資本家了,老師告訴他們,我是烈士的遺孤。”
同老人告別的時候,我跟上她喜歡的巧克力,她向我道謝,然後起身將那兩盒巧克力一道放進了一個玻璃櫥櫃裡,那裡面滿滿的,全是巧克力。
她看見我的眼光,笑了笑,“後來陸續領回了家裡原先的東西,媽媽也只是留下了我們生活必須的,其餘的,大部分都捐給了孤兒院,留下的,這個便是其一了。”
“巧克力?”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老人微笑著點了點頭,“是,每到節日或者她的生日,又或者什麼日子也不是,只是她想念父親的時候,她就會用他留下的錢買來巧克力,就像是,父親送給她的一樣。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她離開,現在又被我繼承下來了——我總是喜歡巧克力的,像我媽媽一樣。”
“等文章刊登出來,我給您送過來。”我最後說。
“不了,我之所以願意對你講這個故事,一來是謝謝你把這個帶給了我。”老人慢慢搖了搖頭,輕輕揚了揚手中泛黃並且有些殘破的雜誌,那上面刊登著一幅照片,一個旗袍‘女’子,挽著戎裝的將軍,美人名將,羨煞旁人。
她輕輕的感嘆,“你總說我是大家閨秀,可是你看,真正的大家閨秀應該是這樣的,你看,我的媽媽,多美啊——一直到她老了,我和我‘女’兒陪她上街,那麼多的目光卻都還是落在她身上,大家驚歎贊慕的,全都是她,我小‘女’兒的美國男朋友曾經在我母親面前目瞪口呆,後來對我小‘女’兒說,你外婆連骨頭裡都透著美麗和優雅。”
我的視線,與她一道落在了那微笑著的旗袍‘女’子身上,一點兒也不驚疑她方才所說的,便只是照片,已足以窺見,那樣令人心折的風華與氣韻。
“還有,也是因為我覺得,有些事情不應該被忘記,”她抬起眼睛來看我,重又緩緩的開了口,笑了一笑,又道:“可是我啊,並不需要什麼來刻意記著,永遠也不會忘記。”
———全文完。
風凝雪舞后記:
亦箏笙完結,風凝先要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援和陪伴,讓我能夠寫完這個一直都很想寫的故事,謝謝你們!
寫著的時候就有親不斷在問一些相關的資料,在這裡我就簡單的統一答覆做個說明吧,如果不感興趣的親忽略了就好。
雖然做不到完全‘精’確,但這篇文一直是按著時間軸在推,旅歐支部的成立,四一二,一二八,四次反圍剿的霍丘一戰,七七,臺兒莊,衡陽保衛戰。
我知道有很多親都覺得戰爭太多了,但大背景在***年月,又把男主角定位了那樣一個身份,這些就都是很難迴避的。
上海一戰套用了一次淞滬抗戰(一二八)的背景,最後這一戰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套用的是衡陽保衛戰。其實寫之前我也猶豫了一下,如果虛構一場架空的戰役做背景,受的限制少,應該會更好寫,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常衡或者德陽保衛戰,但最後還是借用了衡陽的大背景,常德保衛戰已經隨著《喋血孤城》的上映被大家所熟悉,更為慘烈的衡陽保衛戰也不應該被忘記,風凝寫的只是,與歷史無關,但至少大家能知道,在衡陽曾經有過一場被日方稱為“中日八年作戰中,唯一苦難而值得紀念的攻城之戰”。抗日英雄永垂不朽!
我看到有親已經貼出了衡陽保衛戰的相關資料,謝謝溫哥華的陽光,至於果粉什麼的,神遊已經說了,我也並不想多說什麼。我從來沒有否定過敵後戰場的作用,但也並不覺得正面戰場的流血犧牲是可以忽略的,無論正面戰場敵後戰場,都是中國人的戰場,都是整個民族共御外辱的戰場。如果還是覺得風凝是在洗白什麼的,那我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當然,那個年代風凝沒有親歷,所以很多理解也很片面,不對的地方要請大家見諒。對於文中的相關描寫,我參照了很多史料和親歷者的回憶錄,像是唐德剛先生的《李宗仁回憶錄》,《張學良口述歷史》,還有葛先才老先生的《長沙常德衡陽血戰親歷記》,蔣鴻熙老先生的《血淚憶衡陽》等等,如果感興趣的親可以去看看,真實的歷史往往比要慘烈得多。
大家問的比較多的還有就是文裡面的幾首詩了,我就一起簡單說下,李白的《長幹行》大家應該是比較熟悉的,亦笙在墨梯‘女’校唸的被薄聿錚聽到的那首詩是普希金的《我曾經愛過你》,紀哥哥臨死前唸的那首是拜倫的《hen e To Parted》,化名醒園的那兩句詩風凝跟紀哥哥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看過就記下了,也不知道作者和全詩,只記得“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笙歌散後酒微醒,深院月明人靜”這幾句,後來有親問起就百度了下,是司馬光的《西江月》,貌似有兩個版本。
另外就是亦笙就讀的墨梯‘女’校,歷史上確有其校,是傳教士林樂知1890年創辦的一所教會‘女’子學校,為紀念對建校作出重大貢獻的墨梯主教而定名為墨梯‘女’校(McTyeire’s Sc for Girls),中文名為中西‘女’塾,到1930年才改成了眾所周知的那個名字——中西‘女’中,以“Live,Love,Gro”的‘精’神培養學生。還有文裡出現的飯店歌曲之類,風凝也參照了地方誌和相關資料對著時間來寫,大多都是確實有的,像是百樂‘門’的那首《‘毛’‘毛’雨》,是上個世紀2、30年代紅極一時的歌曲,大家熟悉的《夜上海》《玫瑰玫瑰我愛你》那個時候都還沒有,一直到40年代才問世。還有像是禮查飯店也就是今天的浦江飯店,風凝還專‘門’跑到它的名人房裡住過,去它的孔雀廳裡轉悠,希望能儘可能的還原出一些***味來。
還有一個小細節也有親問過,就是白翠音說亦笙的媽媽是臺基、‘花’煙間,那是最底層***的代稱,之上還有么二,長三堂子,最高一級的就是亦笙媽媽在的書寓,出現在咸豐初年,創始人是朱素蘭,一般書寓先生須得有名師指點過方可掛牌,只賣藝而不賣身,除了說書彈唱,便只是陪酒。陪酒時可與客人親近些,但喝完酒就須與客人保持一尺以上的距離,以示尊嚴。
大致就是這些吧,要是還有回答漏了的或是不清楚的大家留言給我我再補充。
最後再謝謝大家一路陪我走過來,其實上星期天晚上風凝家裡出了事,風凝一度想不寫了,就把上一章當做是最後的結局,反正也只差最後的尾聲了。但是後來又覺得這樣很對不起大家,到今天終於把最後的結章寫好放上,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援理解和體諒,真的非常感謝,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