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回頭往深宮裡望了一眼,低聲又道:“以後我們說話,可要小心點……”
呂夷簡的眉頭一挑再挑,眼睛一點點的瞪大,沉聲道:“你是說……武德司?”
王曾一臉沉重的點點頭。
“此前你離京在外,官家也去了西北,我在京城監國。我可是清楚的感受過武德司的能耐。京城內發生的一些事,我還沒聽到風聲,遠在西北的官家,就已經知道了訊息,並且派人送文書給我,讓我處置。”
“嘶……”
呂夷簡倒吸了一口冷氣。
王曾說的不過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在他眼裡,卻一點兒也不簡單。
發生在王曾眼皮子底下的事情,王曾還沒收到訊息,趙禎就先得到訊息了,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說明,汴京城內已經佈滿了趙禎的耳目。
汴京城對趙禎已經沒有秘密可言。
以後誰還敢在汴京城裡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些貪墨一些小財的官員,還不全被趙禎攥住小辮子?
他們這些重臣背地裡說一些見不得人的話,還不全部傳入到趙禎耳中?
趙禎知道了他們所有的秘密以後,他們還怎麼在趙禎面前裝腔作勢?
一些背地裡男盜女娼,表面上正直忠勇的人,還不全暴露在趙禎面前?
到時候那些表裡不一的人,在朝堂上彈劾趙禎的時候,趙禎還不是將他們當成猴子看?
王曾瞧著呂夷簡僵直在原地,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小聲的問道:“你是不是幹過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怕被官家發現?”
呂夷簡聽到這話想罵娘,但最終還是沒有罵出口,只是惡狠狠的瞪了王曾一眼。
“我能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王曾譏笑道:“那你怕什麼?”
呂夷簡一臉正色道:“我怕了嗎?”
“呵呵……”
王曾笑了一聲,對呂夷簡道:“你怕不怕,你心裡清楚,反正我是不怕,因為我沒幹過見不得人的勾當。”
呂夷簡冷笑道:“你就沒見過自己的門生故舊,沒為他們謀過官?”
王曾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沒了。
但凡是能步入重臣之列的人,誰沒幾個門生故舊。
寇季一個不學無術之人,尚有不少門生故舊。
王曾一個飽讀詩書的人,多此出任科舉主考的人,門生故舊自然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