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說的對,我是無德短視,但我不會睜著眼睛把自己的女兒推進火坑去。”張夫人毫不示弱。
張敬宗怒極而笑,“哈哈哈,說得好。但雪兒是我的女兒,與你有什麼關係?你無需假慈悲!”
“你終於說出口了,你終於還是說出來了......”張夫人渾身顫抖,嘴上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
“呵呵,你無需這副作態,你心裡想的我清楚的很。你想去攀附,你把你孃家的閨女嫁去便是,休要打雪兒的主意。只要我還活著,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就休想。”
張敬宗說完這番話,轉身就離開了。
只見張夫人那張美豔的臉瞬間猙獰,一臉怨恨地看著自己丈夫的背影,喃喃道:“只要你還活著?呵呵呵呵...你還能活多久?你還能護著那個死丫頭多久?”
淒厲的怨恨聲在空空的房間裡迴盪,鬼魅又瘮人。
......
六月初十這天,孟府門前的大樹上飛來了一隻烏鴉,下人們紛紛吆喝著想要把烏鴉趕走,那賊廝鳥卻怎麼也不肯飛走,下人只好將此事稟告給孟夫人。
孟夫人聽後,只是默默地流淚。
傍晚時分,孟浩喉嚨被一口濃痰卡住,就此喘不過氣,一直嘶嘶作響,整個臉龐都已經憋的通紅,慢慢發紫。
孟夫人喊來全府上下所有的人。
眾人圍在病床前,垂淚哀嘆。
孟浩一陣劇烈咳嗽,吐出濃痰,恢復了呼吸。之後不久,孟浩忽然變得很有精神,伸手示意兒子孟然走到他的跟前。
孟然走到床頭,附耳傾聽,孟浩有氣無力地說道:“然兒,不論日後你知道什麼真相,都不要尋仇,你一定要放下仇怨,好嗎?”
孟然雖是不解,卻也只是狠狠地點著頭。
慢慢地,孟浩的眼神開始潰散......
孟夫人忍著悲痛,與丫鬟一起為孟浩穿好壽衣,貼身穿白色的襯衣襯褲,再穿黑色的棉衣棉褲,最外面套上一件黑色的長袍。整套服裝不能有釦子,而且要全部用帶子繫緊,這樣做是表示"帶子",就是後繼有人的意思。
換好壽衣後,眾人合力將孟浩移到正屋明間的靈床上,守護他度過生命的最後一刻。
又是一陣咳嗽,孟浩想要說什麼,卻已經不能說出口,胸膛如扇動的破風箱一般,‘呼哧呼哧’響個不停,慢慢地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兒子孟然的手,卻始終不肯斷氣。
孟夫人、管家福伯上前猜度解勸,卻沒有說中,最後還是孟然開口說道:“父親,我知曉您的意思,我一定會幫齊先生完成夙願的。”
孟然說完,孟浩微不可及地點了點頭,隨即嚥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