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湛一大早就出門了,在南昭家門口徘徊了好久都沒敢上門,信心也鼓了好幾次,眼見著下午都快要過去了,心裡那個急切啊。
正猶豫著,側個身子竟然看到了好友,雲湛朝他招了招手,問:“摘星,你急匆匆的,這是又要去哪兒湊熱鬧?”
他這個好友性格特別嬉鬧,哪裡有熱鬧瞧就會去哪裡報道,有時候還會拉著他一塊兒,此時能找到他的所在,估計又是安敏那個大嘴巴告的密。
宋摘星翻身下馬,隨後又接過隨從手裡的馬繩,吩咐說:“你自行回府吧,不用跟著了。”說著同時牽了兩匹馬走向雲湛。
他語氣急切:“快,趕快上馬,咱們去瞧熱鬧,。別怪兄弟沒提醒你,這回主角是連曼曼。”
知道雲湛不喜歡連曼曼,巧了,他也不喜歡,但是偏生安敏那小丫頭喜歡,還一個勁兒地將連曼曼跟雲湛湊到一起,時常利用他間接地打聽雲湛的動向,搞得他裡外不是人。
這次機會難得,他得趁機幫雲湛徹底看清楚連曼曼的本質,這樣雲湛就能跟安敏說清楚了,他自己也好早日不為難。
宋摘星心裡將小算盤打得叮噹響,於是看向雲湛的眼神更顯急切,拼命將韁繩塞到雲湛的手中,還不停催促著。
“連曼曼有什麼好看的?我不去,”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小丫頭,哪裡想分心去看連曼曼作秀?
那連曼曼喜歡幹博名聲的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幾乎是月月都有的事情,有什麼好湊熱鬧的。
見雲湛一再拒絕,宋摘星更著急了,抹了一把臉,定下心來解釋說:“啊呀,這次不一樣,不是連曼曼單方面作秀,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次連曼曼不顧形象地在大街上嚎啕大哭呢,哭得整條街的人都去圍觀了。”
“現在路面都封住了,人擠人都擠不進去,據我的暗衛說,這連曼曼也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也不在乎被人圍觀,一個勁兒地哭訴,哭得那叫一個上氣不接下氣啊。”
“趕緊走,再不走的話連曼曼的糗事就看不到了,”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連曼曼那個吉祥物竟然也做了不顧及身份的事情?不可思議——
雲湛看了一眼趙家的方向,內心還是有些不願意去,但是他自己又沒有勇氣登門找小丫頭,此時見好友興奮的模樣,嘆了一口氣,抓緊了韁繩後,皺著眉頭說:“這是最後一次啊,沒見過湊熱鬧還非得結伴同行的,臭毛病!”
“好好好,遵命遵命,”宋摘星討饒著說,隨後調轉馬頭方向,一個鞭子抽下去,策馬飛馳著向南昭方向進發。
此時南昭這邊的熱鬧還在繼續,主要是連曼曼演個沒完,尤其是見到人越多,她就越起勁兒,將連家人在京城的過往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各種艱辛的遭遇也說了個遍。
總之,連曼曼就是挑好的、重點的,利於連家人的事情說,像是連家人怎麼來的京城,為什麼在京城穩定下來後,沒有聯絡他們之類的事情一概不提。
連曼曼簡直是將連家人塑造成了一個身不由己的形象,在南昭看來,真是無恥極了。
因著這裡是京城,這裡的百姓幾乎都認識連曼曼,所以南昭從始至終都沒有出言承認或者是反駁,只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馬車上。
一點兒當事人的自覺都沒有,南昭那神態表情就像是其他百姓一樣,絲毫的侷促都沒有,完全是自然的看戲狀態。
隨著連曼曼的話越說越多,而南昭完全是無動於衷,所以最近的一圈老百姓對她頗有微詞,個個都群情激昂,特別憤慨的模樣,還說這偏幫連曼曼的話:
“你看看那小姑娘,面無表情地坐在車裡,什麼態度啊,要我說曼曼小姐願意認親,那也才是莫大的福氣,真夠不知好歹的。”
“我一開始就在這兒看了,那馬車上的小姑娘說不認識曼曼小姐,說是認錯人了,咱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只是吧——那小姑娘任由曼曼小姐在她馬車前哭訴,也不發一言,挺冷漠啊。”
“我也覺得,那小姑娘心腸太硬了,你看看她好像是看戲似的,多自私啊,我都心疼曼曼小姐了。”
“屎蛋家的,依我看啊,那馬車上的小姑娘沒準兒還真是曼曼小姐的妹妹,要不然不會這樣冷漠,就是個陌生人也不至於一言不發,呆坐著吧。”
“二嬸兒說得有道理誒,只是那小姑娘不認賬,那曼曼小姐也沒辦法不是?”
……
大家你一眼我一語的,許是見連曼曼哭得太過可憐,便自動自發地想著辦法幫一幫連曼曼。
比如說,有人上前給連曼曼遞汗巾,幫著擦眼淚,有人跑到南昭面前或是苦口婆心地勸說,或是破口大罵說南昭心眼兒壞的。
更是有人已經偷偷摸摸地準備了爛菜葉和臭雞蛋,只等連曼曼一聲令下,就能直接招呼到南昭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