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之後,院子裡一度陷入了沉靜中,錦煜的手還保持著抓住若離的胳膊的動作,而若離卻陷入了沉思和疑惑中。
片刻後,他放開了她正要轉身回屋時,一隻微涼的手抓住了他,她問道,“師伯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再次代我受罰?”
他轉過了身低頭看著她清澈的眼睛,菱唇輕輕的抿了起來,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你想知道?”
若離沒有回答他,然而心底卻是五味雜成,師兄既是這麼問,那答案自然就是她不敢相信的那一個,可是為什麼呢,明明做錯事情的是她,從小她總以為師兄不捨得打她,她便儘管犯錯,毫無顧慮,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師兄竟代她去了戒律塔,聽同門的師兄弟姐妹們說,從那裡出來的人至少都得躺上好幾天才能下床,在她的印象裡師兄不僅沒臥床休息,而且每日都是準時起床,他不想讓她知道嗎?
“為什麼,我......”,若離眼眶一熱,想起再給他換藥時,他背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疤痕,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那些疤痕是鞭子所致,究竟是什麼時候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的?
他沒有回答她,而是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他步步緊逼,直到她退到梨樹下,他掐住了她的腰將她按在樹幹上,她猛地一靠梨花漫天飛揚,片片落在了兩人的身上,有一瓣落在了捲翹的睫毛上。
她眨了眨眼睛,面前一道陰影覆下,她的心突然的慌了起來,就算她與他是師兄妹,可從小到大也沒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他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面上,讓她徒然心驚。
黑色濃密的睫毛託著白色細薄的梨花,她眨眼間梨花淘氣的動了動卻怎麼也不願掉落。
他的雙手掐著她的腰,她的腰纖細得他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掐斷,溫軟纖細的身子讓他心馳神往,鼻間縈繞著梨花香和她身上淡淡的體香,他心猿意馬,低頭靠近著她。
只想再靠近一點。
“師兄——”,她猛地將他推開,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跑進來了屋子,重重的關上房門,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師兄他,他要做什麼...為何會讓她如此害怕,如此抗拒?
方才,她的腦海裡為什麼會浮現出一個帶狐狸面具的男人?
他對著她淺淺的笑,可是她卻覺得心底無限的悲傷,從心底滋生蔓延到四肢百骸,就連呼吸都帶著深深的疼痛,他是誰?
若離緊皺著眉頭捂住了胸口,等她抬起頭時,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雙眼。
院子裡,錦煜低頭愣神的看著自己的手掌,還有那一瓣終於落下的梨花。
方才,只要他再堅定一些,她是不是就不會逃走,她是不是就會明白他的心意?
他懊惱著握拳狠狠的砸向梨樹,粗壯的樹幹“嘎吱”兩聲後,花瓣飛落,樹幹轟然倒塌,滿地梨花卻殘敗在了無邊的夜色中。
轉身憤然離去的他全然沒注意到院子外一道白色的身影一晃而過。
若離抱著膝蓋坐在床頭,望著灑落在地上的瑩白月光,深夜裡蟲鳴聲愈發的清晰,她走到窗戶邊望著西邊的那顆紫色的星辰,疼痛悲傷的心才稍稍緩和了不少。
那顆星,又為何讓她生起了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