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穿戴整齊後出來時,錦煜已經在院中了。
雪白的梨花樹下他一身玄衣靜坐在石桌前,門中弟子都著同一的白色衣裳,唯一的區別就是男女之間的細微差別,而自打若離記事以來便只見錦煜穿玄衣,如此特立獨行的存在如果不是因為能力出眾,想必師尊們是不會答應的。
不得不說,他穿玄衣的樣子分外俊朗,與他身上的氣度相輔相成,彷彿玄色就是為他量身而定的顏色。
“在院子吃,可以嗎?”,他難得徵求了她的意見,若離有些好笑。
“自然可以,師兄喜歡在哪都行。”
兩人安靜的吃著飯,錦煜往她的碗裡添菜,若離抬起頭燦爛一笑,“謝謝師兄。”
錦煜看了她一眼,如星辰般的眼眸裡的光芒明明滅滅,而後垂下了眼吃著碗裡的飯,卻覺得索然無味。
明媚的笑臉才是最適合她,小心翼翼不該是她擁有的。
那年他十八,她十一。
彼時的她已經出落得閉月羞花,門中不少男弟子對她暗生情愫,但礙於他在,他們便不敢到偏院來,尋常修煉他也將她帶到後山不與修煉場的弟子們一起,那時候的他就有私心,不願意太多人看到美麗的她,更不願意她和除了他以外的男子接觸。
其中不乏一些情竇初開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曾在夜晚偷偷潛進偏院裡,伺機闖進若離的房間,都被他痛打了一頓之後攆了出去。
她似乎是被他保護得太好了,以至於她連最基本的保護自己的意識都沒有,同門的師兄弟找她,她便隨著前去,全然不知他們的鬼心思,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她該如何自處,他又該如何心安。
自那之後他便對她更為嚴格,總是限制她的行動,除了後山瀑布和偏院以外她哪也不許去。
後山瀑布是他專門的修煉場地,尋常弟子無法到那兒去,在南風仙山上,那是屬於他的禁地。
也是自那以後,她見到自己總是會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那一年他二十一,她十四。
一天夜裡,他正要入睡時,一道俏麗的身影跑進了他的屋子,像是小時候一樣趴在他的身上大哭,哭的十分傷心,彷彿要將所有的悲傷一併哭出來一般。
他急壞了,忙抱起她問她出了什麼事,她用那雙哭腫的眼睛看著他,哭著說自己就快死了。
她說身上平白無故流了好多血,止也止不住。
他一聽急了,忙將她的身子放在他的床上,仔細詢問她是何處受的傷,她只一個勁的哭,說自己並未受過傷,也不知傷口是如何而來的,一點痛意也沒。
沒有痛意的傷口?
他又問是何處流血,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口,只一張臉滿是通紅,突然渾身一僵臉頰更是紅了個透。
想到她的年齡,答案似乎立馬就明朗了。
他雖未經歷過任何女子,但在年齡上長了她七歲,在尋常百姓家裡,該是幾個娃的爹了。
知道是一碼事,可是否說得出口又是另外一碼事,他連夜到門中女弟子就寢的塔樓喚了一名師姐過來。
師姐在房中和她呆了許久之後,她才停下了哭泣,師姐同她說了許多注意的地方,他在院子裡聽得一清二楚,也默默的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