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笑眯眯地:“公侯放心,我一定叮囑冰人,聘禮定然是豐厚的,就是六禮也絕不馬虎,風光大辦才對。”
橫豎這些都是程漠手裡的錢財,她一個作嬸嬸的自然是樂得大方,何況就該要風光大辦,讓人瞧瞧程漠娶的新婦是個什麼身份。
淮南侯府準備著要提親,衛國公府卻是劍拔弩張。程瑜看著坐在榻席上臉色雪青盯著自己的陳氏,心裡百般滋味陳雜,終究低下頭去:“阿孃,我只想與她見一面,說幾句話就回來。”
他許諾第二日就會讓人去她宅子上提親,可是已經過去了這幾日,他心裡急得如同在炭火之上,哪裡還能坐得住,只盼著趕過去與她解釋一番。
陳氏卻是死死盯著兒子:“你忘了我與你說過什麼了嗎,這些時日我勸你的話你竟然一句都聽不進去!”
程瑜一邊心疼阿孃的身體,一邊又牽掛著蕭容悅,左右為難,只能垂著頭:“阿孃,我知道,我只是想見見她而已。”
見他到這個時候還執迷不悟,不肯放棄那糊塗的念頭,還想去見那個狐媚子,陳氏只覺得心頭一陣陣絞痛,她捂著胸口,喘了幾口氣,才擠出一句話來:“好,你去,我讓你去,今日若不成全你,只怕你要氣死我!”
程瑜一雙眼通紅,張口卻是說不出話來。
還是劉媽媽趕忙上前給陳氏順氣,又轉頭勸程瑜:“大郎君,你就體諒體諒夫人的不容易吧!”
陳氏緩過來,卻是慢慢收了怒意:“罷了,讓他去吧,今日他不去見了那女人怕是不會甘心的,日後說不得還會埋怨我,我今日就成全他,也好過之後在正月裡他鬧出什麼事來!”
程瑜驚喜不已,抬頭看向陳氏,陳氏卻是望著他面沉如水:“你去可以,不過要讓劉媽媽隨你一道過去,我怕你犯了糊塗做下錯事!”
只要能見到蕭容悅,與她說一說自己的處境,讓她再等一等,等自己想出轉圜的法子來,程瑜便很是歡喜了,又怎麼會在意劉媽媽是否陪著這樣的小事。
他點頭,感激地道:“阿孃放心,我必然不會犯糊塗,我只是……”
接下來的話他說不下去了,只能起身來向陳氏告辭。
陳氏看了他一眼,擺擺手讓他出去等著,說自己有幾句話要叮囑劉媽媽,卻是自己與劉媽媽說了幾句話,才讓她出去。
去勝業坊的路上,程瑜心情大好起來,他覺著陳氏能答應自己去見蕭容悅,便已經是開始讓步了,只要自己再耐心一些,再勸一勸,或許不用多久她就能答應。
劉媽媽看著他的笑容,心裡卻是暗暗嘆氣,若是這位蕭娘子是長安哪一府上的娘子,這便是極好的婚事,可現在……她想起了來時陳氏的叮囑,心頭沉甸甸的不是滋味,卻也不能與程瑜說出來,只能低著頭不言不語地跟著程瑜往蕭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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